第六百七十二章 对曲(2/3)

然道:“怪道他今日说什么打枪的话,不想是有凭据的。”

金钟儿脸色不变,笑道:“你们莫听他胡说,他什么话儿编造不出来?”

苗秃子问道:“你喘吁着叫亲达达,也是他编造的?连人家咳嗽都顾不得回避了,金姐真有你的,果然是青楼娇娃。”

男人们大笑,朱勇听得津津有味,李麻子也是读书人出身,说道:“你们悄声些,他这曲儿,做的很有意思,如果科举考这个,他一准是前三甲,可惜!”

今日刘智也算是把这两天来的亲身经历,忍不住显露出了平生所,可惜从他对词曲的精通,就不难理解为何考不上举人了。

“心痒痛难拿,唱几句拈酸话;恁安可任性儿,沉李浮瓜。到而今把俺做眼内疔痂。是这般富炎穷凉,新真旧假。拭目恁那蛛丝情尽,又网罗谁家?”

众人不由得称羡不已,李麻子咂嘴道:“这一篇醋曲撒在嫖场内,真妙不可言!”

朱勇说道:“细听数支曲子,宫商合拍,即谱之梨园,扮演成戏,亦未为不可。又难得有这般敏才,随口成,安得不着人服杀!”

苗秃子说道:“扮金姐的人,得是一个好小旦,不然,也描写不出她这迎新弃旧的样子来。”

金钟儿气的脸色铁青,扬眉道:“苗三爷这么说,我竟是个相与不得之人了?那我也有一支曲,请众位听听。”

李麻子说道:“请吐妙音。”

金钟儿冷着脸把琵琶上的弦,往最高处一起,用极高的嗓音唱道:“三煞双调琥珀猫儿坠加字啰啰腔你唱的是葫芦咤,我听了肉也麻。年纪又非十七八,醋坛子久该倒在东厕下。

说什么先有你来后有他,将国公爷抬声价。你可知花柳行爱的是温存,重的是华,谁管你祖上的官儿大。一煞!”

大家伙听了,都不好意思笑。李麻子摇着头说道:“这位金姐,也是个属鹌鹑的,这个不饶人的快嘴呀!”

金钟儿自顾自的继续唱道:“自从他那晚住奴家,你朝朝暮暮无休暇。存的是醋溜心,卜的是麻辣卦。筷头儿盘碗上打,指甲儿被褥上挝,耳朵儿窃听人说话,对着奴冷笑热夸,背着奴鬼嚼神查。半夜里喊天振地叫书童,梦魂中惊醒教人心怕。二煞!”

“奴本是桃李春墙外花,百家姓上任意儿勾搭。你若教我一心一信守一人,则除非将奴那话儿缝杀。三煞!”

刚要唱下去,当不得众人已经捧腹大笑起来,苗秃子笑得前仰后合,叫道:“若将金姐的那话缝了,只怕两位公子要哭死哭活啦,哈哈!”

李麻子笑道:“不妨,只用你将帽子脱下,把脑袋轻轻的一触,保管红门再破,莲户重开。”

苗秃子刚要骂他,金钟儿又唱道:“从来说旧家子弟多雅,谁想有参差。上品的凝神静气,下流的磨嘴粘牙。”

刘智早就恨怒在心了,不过出于度跟着大家伙笑一笑,听到上品下流的话,不由得心头火起,问道:“你把这上品,下流的话,与我好生讲一讲。”

金钟儿冷道:“我一个唱曲的,有什么讲论?”

苗秃子笑道:“你们两个老相好,什么话不好说,竟较真的抡起字眼来了。”

刘智怒道:“你原本是娼户家,不识轻重的奴才,我骂你奴才,还是抬举你呢。”

金钟儿撇了撇嘴,转而对众人说道:“人家吃醋,都在心里。我从没见他这样吃醋的,都吃在了脸上,连羞耻都不回避。”

李麻子看出有些不好,忙说道:“都别说了,你两个虽然是相互取笑,可也别叫朱大爷笑话。”

金钟儿张嘴又要说什么,冷不防被刘智隔着桌子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金钟儿玉面生烟,捂着脸大叫一声,叫道:“你为什么打我?我还要这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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