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清音尘绝（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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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史》载：“烟历八百九十七年，秋，十月初九，后与诸臣出游秋狩。不日，夜，冥宣侯起兵，逸王策反，举义旗，分率骁卫、定乾军围剿讨伐。太子失落，列席者皆诛；兰后义不就降，终为骁卫所杀，时年三十七。义军连夜攻克烟京，宏昌帝惊闻后身逝世噩耗，子时三刻，崩于太极殿，享年四十五。”
史家刀伐笔诛，至于其为何偏偏在“义不就降”这些字眼上做工夫，必定是有当权者授意；个中缘由错综复杂，笔者在此亦不深究。
但实情就是，那一夜叛军劫持了昏迷的兰后与兰婳音飞奔进京，诓骗宏昌帝兰后已薨，宏昌帝于太极殿恸哭不已，当场气尽而亡。
后夜氏进京，夜远却并不急着登位，而是以摄政王自居，以雷霆之势整肃朝纲：兰氏一族祸乱大烟百年国祚，遂诛十族，以慰大烟先祖英灵；废兰妏姝后位，软禁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先帝所余未几的妃嫔则被夜远以“帝新丧，恐地府冷清孤苦”为名，一律活葬帝陵；“负隅顽抗”的前朝忠臣们，则被先后推出午门之外，于闹市斩首一月而难尽，后代传帝京三月血腥不往……
而这其中最为众人所惊愕的，便是渝州顾氏的迅速崛起。蓝本只是一介商贾的顾覃青，因潜松山护国有功，被摄政王夜远晋封为从三品侍郎，掌管户部。
此言一出，天下沸腾。加之先前夜氏与顾家的联姻，顾氏兄妹一跃成了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短短数日，帝京中便有了如此天翻地覆之势，但身处深宫冷苑的两人却仿佛游离于这权势的漩涡之外，在无声的安静中慢慢品尝着“老逝世”的滋味。
迟暮宫……
这是美人迟暮，才会进来的冷宫。
兰婳音是在第三日凌晨才悠悠转醒。睁眼所见破败宫室，便心知大势已往，夜氏逆谋已成。不远处，兰妏姝已经褪下了一身金红的凤袍，只着一条素白的单衣，不知是为谁缟素；一头松疏松在肩上，呆呆坐在铜镜之前，一瞬不动地凝视着铜镜里的人，口中喃喃。
“是我害了你。终是不该啊……不该……”
“姑母。”兰婳音此时有些畏惧这样的姑姑，只能警惕翼翼地喊了一声，但她却并没有回应。
“姑母。”她还是不逝世心，走到兰妏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女子仿佛此刻才感知到她的存在，转过身来，用一双空洞的眼对上她的，好似无意识地叫着“毓泽”。兰婳音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也不语，只是拼命将她推开，自己缩到了宫殿的另一个角落里，开端低声抽泣。
“姑母！——”她无论如何也不愿信任，那位在朝堂上惊才尽艳舌战群儒，聪慧尽顶智谋无双确当世第一奇女子如今已经疯癫！
夜远，你何其毒辣的心思，竟然把姑母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表面一副心慈仁善之态，暗地里却如此毒辣，留下姑母的生命竟是要她成日疯癫，尽不顾念当日的半点情分。
如此，还是疯了好。疯了，就不必再忧心那么多。
忽然，大殿沉重的宫门被人推开，竟然是穿着四爪龙纹玄袍的夜远。宫人们随侍在侧，手里拎着一个沉木的食盒。内侍见她们都愣着，便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摄政王驾到”。
摄政王？他怎么不直接穿上龙袍再来耀武扬威？兰婳音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惊得一旁的宫人一个个青了脸。夜远却似乎并不赌气，只是提着食盒朝里面走。
一见到他靠近，躲在角落里的兰妏姝瑟缩的更厉害；兰婳音心中亦是进步了几分警惕，伸手拦住了这位如今尊贵无比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殿下，冷笑道：
“冷宫重地，怕是怨气太重，冲撞了摄政王殿下。”
“你是聪慧人，本王本日不想伤你。”夜远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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