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中卷.为谁歌哭(41)
那年我重返搪瓷厂,听说那位总工程师王月成去世了。追悼会上,上千名工人兄弟涕泪俱下……老人是厂里的“开国元勋”,为工厂的展做出过卓越贡献,退休后仍天天在厂里指导工人弟兄们生产,以80多岁的高龄溘然长逝于工厂的实验室里……老人长眠于长安的青山绿水之间,而老人的子孙们却在为古城新一轮的开而奔忙……说什么“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们的阿拉们,自打告别浦江,便把自己的生命乃至子孙都交给了黄土地上的拓荒事业,既没有醉死梦生的消沉,更没有悲凉凄婉的幽怨,他们才是真英雄!去年,我曾到一家名满三秦的民营企业采访,在与老板的交谈中得知,这位英气勃勃的女企业家竟是我一位师傅的女儿!当年,师傅为支援西安从上海滩走来,如今他的女儿所领导的企业却在长安的大地上崛起,成为西部企业中的佼佼者……抚今追昔,我真是感叹良多啊!我想不出该怎样描述阿拉和他们的后人对大西北的奉献,只能用那位移山的老愚公的话权作浅释:“……子子孙孙无穷尽焉”!讲完了“昨天的故事”,我当然也会像年轻人一样,设想明天的美好。不过,最想说的还是:当西部大开的号角再度吹响的时候,作为西安人,我们该如何动作?弯下腰的人今年夏天不热,楼旁那棵大树下便没有见过摇扇纳凉的人。但最近几天,有三个小伙整天蹲在树阴下,默默地摆弄着抽油烟机什么的。这三个人肯定不是我们家属院的,也不像从街上拉来的民工,但他们确实干着清洗抽油烟机这种脏兮兮的活儿。他们将工作的摊子摆在树阴下,过往的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而他们却只是弯腰俯地干活,从早到晚,很少听他们说什么。三个人年龄相近,都在三十岁上下,其中有两个看起来绉绉的,像工程师技术员之类;另一个圆脸的,壮实些,像个技术工人,但那沉稳的气质,至少也是工段长一类的人物。昨天黄昏时分,见他们快要收摊了,我便凑上去跟他们搭话。“看样子,你们像是单位上的?”我问。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为清洗过的一台油烟机安装螺钉,那个圆脸的小伙回答道:“陕重的。有厂里的也有研究所的。”陕重离我们不远,是个很有名的国有大企业。“是下岗了?”“噢,下岗了。”小伙回答得很平静,就像平日回答别人问“吃了没”一样,没有一点酸涩的味道。前几天从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看到,外地有些下岗工人搞起了家政服务公司,生意挺火的。我想,跟前的这几个小伙干的不也是家政服务么?我说:“你们也应该成立个家政服务公司。”小伙说:“有这个打算。月前我们是先蹚蹚水,试试我们的适应能力。”“还行吧?”“还行。”说这话时,小伙眼里闪过一缕神采。“家里的活,我们什么都干。清洗油烟机,修理排风扇、电话机,清洗厨房……活儿多的是,关键就看你能不能弯下腰来。”看到两个伙计把那台抽油烟机收拾好了,圆脸小伙问:“这台是谁拆的?快给人家送去装好。”两个书生模样的小伙抬着油烟机走了。圆脸说:“总得给自己找事干。下岗了,怎么办?在家睡大觉、搓麻将?等着天上掉馅饼啊?开始商量着干这事时,好多人觉得丢面子,弯不下腰来。我们几个就先做个样子。那两位都是大学生,研究所的助工。试了几天,活还真多,群众也欢迎。现在入伙的人就多了。昨天活多,打个电话,一下子就来了八个人,五个都是有职称的。凭力气干活挣钱,没啥丢人的。”我问:“一天能挣多少钱?”“二三十吧。清洗带修理一台油烟机只收20块钱。都是国有企业出来的,知道现在的人都不富,收费一定得合理。你说是不?”我点头称是,这价钱确实不贵。难怪他们在我们这个以“会过”、“老抠”而闻名的小厂家属院里一蹲就是十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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