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中卷.为谁歌哭(53)
我急忙从台上走下,径直走到高洺面前。高洺见我却并未显示出惊讶之色,也没有停止旋转,只是笑着向我伸出手来。我知道她是请我跳舞。我慌忙摆手,表示我不会跳。高洺这才停了下来。我问:你出来了?高洺大笑:废话,不出来我能到这儿来么!我也笑了:真是废话。最近在干什么?高洺说:没干什么。歇一歇,我在等着他们为我平反。平反?有这种可能吗?我问。高洺从容地答道:不是可能,而是即将变成现实。我吁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接着我又问,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么?没有。说完,高洺悄声说:你是嘉宾,咱别在这聊,改日再说吧。说完,淡淡一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风也似的又旋入了人群之中……从那以后,我们又是多年不见。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一场本能说清的事却被人硬搅得说不清,遂使我**之间“皇冠落地”,被推进了命运的低谷……再见高洺,是三年前的事。那天,张敏打电话让我到他家喝酒。我因债在身,推说不去。张敏却神秘地说:你来,这里还有个人在等你,见了她你就会觉得应该来了。我只好搁笔掩卷,按张敏的指令行事。于是便见到了高洺。高洺应当是四十五六岁了吧?但身姿依然袅娜如初,容颜也不见苍老。但是,交谈中却显然失却了当年那爽直率真热开朗的神采。张敏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指着高洺对我说:现在的高洺不是当年的高洺了。现在是虔诚的佛教徒。早晚一炷香,虽没有青灯木鱼,却日日诵经,夜夜拜佛,吃斋戒荤,心诚得很哩!刚才还跟我讲经,劝我入教呢。我问高洺:真的吗?高洺很认真地点头,真的。佛是教人学好从善的嘛,你看……说着便从脖颈上掏了一串念珠来。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应当说,这次见面,高洺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愉快的心。相比这次,我倒是更希望见到刚刚走出监所又在体育馆大厅里旋转起舞的那个高洺。我知道高洺早就平反了,并且又成了家。现在的这个丈夫原先曾和我在一个系统工作过,话剧演员出身。他在做生意,却不要高洺帮忙,只让她在家吃斋念佛。那天分手后,我们通过两次电话。我在电话中曾流露过为她的才华而惋惜的绪。高洺没有接我的话茬,只顾说些佛法无边之类的话。高洺没有说过,过去的高洺已经死了之类的丧气话,但我却觉得,过去的高洺好像死了,现在的高洺是涅槃后再生的,但却不是“火凤凰”。但是,奇迹又一次出现在这个当年的奇女子身上了。去年,她拿出了一部十几万字的女监手记。张敏、高建群看过后一致称好。好事的张敏又帮她四处联系表事宜,最终找到了《今古传奇》。而这家在国内颇有影响的杂志也慧眼识珠,当场敲定了全表。于是遁入空门的高洺又跳出了如来佛的手心,兴致勃勃地打点行装,到江城武汉与编辑部签订出版协议去了。临行的朋友聚会上,我提议:为高洺的重出江湖再返坛干杯!说声谢谢,高洺又笑了。这一笑又再现了当年那个高洺的风采。章信马由缰地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章题为《不会说谎的女人》,可洋洋万余,竟没有给读者交代一个关于高洺不会说谎的故事来,岂不是不对题么?好像是这样。不会说谎只是我对高洺的印象,至于高洺怎么个不会说谎,相信朋友们读过高洺自己的《上帝无》,自会从中为我这篇章找到注解。1998年12月2日于西安无梦书屋急就后记:最近几年,高洺进终南山当了隐士。去年她出版了一部二十多万字的书《叩梦》。2009年,市职工艺术节诗歌朗诵专场晚会上,4位女士(左起)胡小铃、司明明、王爱蓉、王惠自组队参赛,朗诵拙作《骆驼颂》。她们的开场白:“在全国历届故事,演讲比赛中,我们都拿过大奖,但作品都是徐老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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