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粉秦淮风流（3/3）
与他作对？
一些二三流的世家门阀、财雄的寒门，也开始盘算起结交原安的主意。原太丘领着族老们迎上去，满脸慈爱嘉许。原氏族人开始莺歌燕舞，洒金抛玉，掀起新一轮庆贺狂潮。
支狩真并不骄狂自恃，反而对众人彬彬有礼，谦恭招呼，赢得一片交口赞誉。待他回到席上时，暝色入河，落日西沉，最后一抹金红色的余晖在水面上燃烧。
潘安仁木然瘫坐，眼前依旧模糊不清，羞辱、恐惧、愤怒、惊惶……像一条条毒蛇在心头“嘶嘶”缠绕作响。潘毕恼他让潘氏丢脸，也不去管他。
“恭喜道友，从此平步青云，大道可期。”谢咏絮微笑道。
支狩真凝视着她真挚无垢的笑容，心头一暖。
“噼里啪啦——”爆竹声声，千万道炫丽的烟花绽放夜空，数百艘艳丽画舫遥遥驶来，舫上张灯结彩，丝竹靡靡，美人击鼓起舞，戏子搭台唱曲……众多世家年轻弟子哄叫着跳上去，左搂右抱，纵情嬉戏。
这是蒙荫节最后的狂欢。
谢玄扭动了一下屁股，瞄了瞄谢咏絮，苦着脸干坐着。
“老夫晓得你蠢蠢欲动了。罢了，到底是年轻人，老夫就带你去见识一番吧。”孔君子拽起目瞪口呆的孔九言，登上停靠在侧的画舫。
有个喝醉的贵女伏在船栏上，忽而挥袖叫道：“原公子你文采风流，此情此景，何不赋曲一首？”
众人大呼小叫附和，热络逢迎这一位崛起的建康新贵。
万众瞩目中，支狩真环视四方，人群蓦然一静。桨声、弦音、灯火、人影、夜色都融入倒映烟花的水波里，骤明骤暗，摇曳不定，点点金粉闪烁微漪。
他洒然一笑，击掌唱道：
“金缕宴，
锦瑟弦，
火树银花鱼龙变。
看你我颠倒众生，
一笑倾动天。
莺歌缱，
蝶舞翩，
虚掷年华何来厌？
秦淮水一醉方休，
风流永不夜。
愁丝线，
欢梦剪，
仙人抚顶若等闲。
吾独爱人间富贵，
红尘最流连！”
一曲唱罢，欢声雷动，一个世家弟子大叫着“吾独爱人间富贵！”，一个猛子扑进河，撩起满掌闪烁的河水，埋头痛饮。
“扑通扑通……”世家弟子们一个接一个跳下秦淮河，击打水浪，恣意狂笑。有人乘兴折断了宝剑，有人脱光了衣裤，有人学猪叫，有人抱着女子激烈交合，有人将大把银票扔出去，纷纷扬扬洒了半空……
不知何时，河面上飘起一盏盏莲灯，宛如点点萤火飞舞。无数盏莲灯在秦淮河上飘荡，又有无数盏莲灯飘上夜空，水上天上，闪闪烁烁。
支狩真长笑一声，双臂扬起，以一个鱼跃的姿势跳入秦淮河水。
水花溅开，建康的夜空灿若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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