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败之七(1/3)
这是褚韶华人生中最灰暗的岁月。>
前年, 陈大顺猝不及防离逝, 褚韶华认为丈夫早逝已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坎坷。可相对于女儿被偷……>
知道那种感觉吗?>
丈夫再亲近、夫妻再恩爱,褚韶华始终认为, 她与丈夫是两个人。丈夫的离逝,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人的离去,她自是伤痛非常。可是, 母女的血脉, 母亲与子女的感情,是与天底下所有感情最不一样的,因为, 子女诞生于母体, 那种血脉之间的最天然最本能的联系与亲近, 令褚韶华当时就直接叫着王家兄弟找到了陈家村。>
不论好说歹说,提什么样的条件, 陈太太是死活不肯撒手萱姐儿。>
很多时候, 道理与道德往往是软弱无力的。>
褚韶华花钱请了县里警察所的警察过来,陈太太拿着剪刀对着脖子, 敢抢孩子,她立刻就捅死自己。褚韶华略一和缓, 她立刻跪地朝褚韶华磕头,求褚韶华给陈家留条血脉。种种情境,难以形容。>
如果褚韶华是个软弱的性子, 如果褚韶华是个不要脸的性子, 她也可以跪下与陈太太对磕, 褚韶华偏生这辈子也做不出对人下跪的事。>
甭管褚韶华用什么办法,陈太太豁得出命去。褚韶华不是豁不出性命,可她若一刀把陈太太捅死,以后闺女怎么办?>
陈三婶更是每天过去找王大嫂子说好话,说陈太太的难处,陈大顺膝下就这一个闺女,陈二顺成亲好几年没孩子,外头搞姘头也没有,家里就萱姐儿这一条根了,就是个丫头,咱们也舍不得啊。以后褚韶华在县里,想孩子随时过来看就是,他们再不会拦着不叫看的。>
这事一直折腾了一个多月,不论陈家人还是王家人,还是褚韶华,都憔悴疲惫至极。褚韶华突然说,“县里的生意已经都处理干净了,我以后也不会留在县里。”>
陈三婶吓一跳,“那去哪儿?”>
褚韶华瘦削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冷如冰霜,她道,“我去上海。如果我有命,会回来接萱姐儿。如果我不回来,就是已死在外头,你们可以放心的留着她了。”>
对上褚韶华的眼睛,陈三婶不觉心惊肉跳。褚韶华冷冷道,“我走之前,萱姐儿的事,必要说个明白。明天就在三婶家,族中管事的都过来,我请县里段所长、我娘家兄弟、萱姐儿的太婆婆,他们都会过来。你们既要萱姐儿留下,许多话咱们得说清楚!过有,陈二顺也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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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家族里管事的早早到了,褚韶华请的人也都到了,还有邵东家也与段所长一起过来。魏老太太上了年岁,坐在暖烘烘的炕头儿。王家兄弟个个高壮,坐下头板凳上。陈家族里各院管事,团团围坐,陈三叔原还想寒暄几句,褚韶华面色冷淡,直接道,“段所长是县警察所的所长,邵东家是县里乡贤会的会长,老太太是我的亲家婶子,也是我们萱姐儿以后的太婆婆,还有我三位表哥,都在了。三叔,我看各院儿管事的都来齐了,太太、二顺、二顺媳妇你们也都在,有话,我就直说。”>
“我是想带萱姐儿走的,你们死活不让,这些天的事,你们都清楚,我也清楚。你们要留下她,我也就这么一个闺女,我明天就去上海,今天过来,把萱姐儿的事说清楚。”褚韶华从手边儿抱起一个红漆木匣,放到桌子上,打开来,里面光灿灿的皆是闪着银光的现大洋。段所长邵东家尚没啥,魏老太太也老神在在,王家三兄弟因早知这里头的东西,也皆淡定。陈家族里各管事的不禁窃窃,陈三叔问,“大顺家的,你这是?”>
“这是一年来裁缝铺赚的钱,一共是一百三十块现大洋。都在这里。”褚韶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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