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〇章 守备不当（1/2）
十一月六日，正阳门遭遇鞑子兵马猛攻，城头高低的喊杀声惊天动地，响彻京城，明军甚至动用刚刚从工部领回的佛郎机炮，隆隆的炮声，宛若惊雷，京城百姓听闻后无不惴惴不安，惊恐度日。
正阳门大战一直持续三个多时辰，从正午打到傍晚，明军在未主动出击的情况下，与鞑子在城墙和城门部分展开激烈的攻守大战，一番血下来，明军折损过八百，而鞑靼人丢在城头的尸体也有六百余具。
朱厚照留在撷芳殿，这两天他被弘治天子“禁足”，除了不被容许前往乾清宫见驾，也不许出宫门，但他却时时刻刻关注着京城各处的战事。
“……错了错了！真是糊涂！这场仗根本就不应当这么打！”
朱厚照在听张苑转述德胜门和正阳门的战事后，声音顿时进步了八度，“鞑子攻打京城，假如只是一味防守，连主动出击摧毁敌人的攻城用具都不敢，官兵士气很轻易被鞑子压抑。”
“一旦将士看不到盼看，就会有人动歪头脑，试图在改朝换代中博个好前途。只要有一个城门沦陷，鞑子就会簇拥而进，以京城几条重要大街作为支撑，派出骑兵巡守，再逐渐蚕食各街坊，最落后攻皇城！”
“如此要不了几日，京城就会陷落！”
张苑暗自窃喜，能够把太子牢牢地把持在手中，但如今听到这一套接着一套的理论，不由一阵头疼。
朱厚照越想越不安，霍然站起，吩咐道：“张公公，你且随本宫往见父皇，我要对父皇言明此中底细，理清利弊，不能再让父皇执迷不悟了！”
太子要往规劝他的天子老爹，还是劝天子老爹别“执迷不悟”，张苑听了心里一阵怵，暗自揣摩：“我不阻拦，分明是要等着挨板子？”当下愁眉苦脸道：“太子殿下，您且不可如此莽撞，京城九门戒备自有朝中大臣负责，您只管安心待在宫中就是！”
朱厚照怒不可遏，瞪着张苑喝道：“你这是什么话？眼看就要国破家亡，说安心真能安心得下来？”
“朝廷制定的战略根本是毛病的，你要本宫怎能无动于衷？”
“不行不行，本宫这就要往奏请父皇，让父皇免职这些庸碌无为的昏聩之臣，本宫要亲身带兵出城，摧毁鞑子的攻城器械，挫其锋芒，然后驻兵城外，与京城互成犄角，确保京城不失！”
张苑大敢无奈，他知道这位小主子性格蛮横，说出来的话很少有收回往的，行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朱厚照担负了一段时间的监国，并且上过正阳门和崇文门督战，他在宫中的地位无形中拔高了很多……弘治天子固然对他下了“禁足令”，但他真要使性子往乾清宫见驾，也没谁敢出面阻拦。
当朱厚照抵达乾清宫时，刘健等人尚未离开。
这天吏部尚书马文升病况有所好转，加上京城的确到了危若累卵的地步，马文升就算拖着病躯也要强撑着来乾清宫参加议事。
朱祐樘终于不再是坐在寝殿的病榻上接见大臣，而是在乾清宫大殿的案桌前处理朝政，刘健等人刚刚把今天下午正阳门战事具体奏禀，算是对天子有一个交待。
毕竟从开端分派守军，到征调兵马增援，都是由内阁主导，如今五军都督府和兵部都听从内阁的调遣，若不禀报有僭越的嫌疑。
朱祐樘听完奏禀，略微沉默一下，这才问了句：“……鞑靼攻城兵马，退往了吗？”
刘健略显为难，他之前把战事具体经过俱都奏报，但天子在意的似乎并不是这些，唯有鞑靼人是否退兵。刘健恭声道：“是的，陛下！我正阳门守军经过浴血奋战，终于成功将鞑靼兵马逼退……”
在刘健想来，应当为正阳门守军表功，所以才会说“浴血奋战”，但越是“惊心动魄”的说辞，越是让天子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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