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无尽的夜，无尽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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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无星无月的夜空，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一场悲戚的冷雨，杜诺趴在窗前，看着那雨滴淅淅沥沥地在窗玻璃上轻柔地刷过的痕迹，的一滴，的圆圈，依依不舍地剥离。
窗外的世界，淅淅沥沥，心内的世界，却早已泥泞。
“怎么起来了？我以为你睡了。”方翌晨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走进来，“好点了吗？”
他走到她的身后，把她拥入怀里，想到刚才给她洗澡换衣的画面，心里一阵柔软，他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印上了一个吻，俊逸非凡的脸上，浅浅的笑意尽是满足。
然而，杜诺的心里却痛楚难当，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只是太阳穴跳动得厉害，疼得厉害，刚才她的确睡着了，然而噩梦让她惊醒过来，如今，感伤的情绪借助着酒精，全然发挥了出来。
“怎么了？”方翌晨搂紧了她，把脸贴上她的头顶，星眸温暖，“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杜诺凄凄然地扯了下嘴角，眼眶灼烧着，眸子呆滞地凝视着窗外的黑夜，那黑夜，无边无际，吞噬了她的整个灵魂，“方翌晨，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呢？如果我不认识你，你一定会过得很好，一定会有很幸福的人生。”
方翌晨微微一怔，笑容隐去，眸子也冷了几分，他把她松开，扳过身来，“诺，”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在什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记得吗？”
杜诺抬着眸，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睫毛，眼底有些滚烫的迷雾迷蒙了她的视线，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过的话。
“翌晨！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要努力，再努力，让你一直幸福下去！”新婚之夜，她窝在他的怀里这样过，“我要让你下辈子，都觉得认识我，是你最大的幸福！”
“好遥远的记忆啊！”杜诺苦笑，“我居然夸下海口！”一行晶莹的泪滑落下来。
“是吗？”方翌晨轻轻摩挲着她的泪痕，深刻的伤痛渐渐溢满了他的双眸，“认识你，真的是我最大的幸福，你相信吗？”
杜诺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他浮动的脸，可是她后悔了怎么办呢？可是她后悔让他认识她了怎么办呢？
“我很坏……”她笑了。
“我不在乎！”他也笑了。
“我真的真的很坏！你不知道我有多坏……”
他温热的唇覆上她脸上冰凉的泪痕，“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蠢，我知道。”
“你不知道……”杜诺哀伤地望着他，“还有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真的很坏……”杜诺无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泪水奔流不息，她渐渐看不清他了，心痛得无以复加，“即使喝了酒，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你……”
方翌晨把她轻轻搂紧，温暖的声线贴着她的耳边，“别了，我过，只要你爱我，其他的我不在乎，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受的话，就忘掉吧，我不在乎。”
可以忘掉吗？可以吗？杜诺缩在方翌晨的怀抱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可是，要如何忘掉呢？
窗外的雨滴不再轻柔，重重地敲打着玻璃窗，劈劈啪啪地敲进了杜诺的心里。
如果万劫不复，只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离别五年，这一。夜，只属于她和他，无尽的缠－绵，无尽的夜，无尽的你和我……
直至曙光降临，他们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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