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前世账（2/2）
易见，千面女倒是没有一丝半点的畏惧，“怕是大人想我犯错吧！如果我不手下留情，那到了大人这里，就不是区区坐牢这么简单了。”
煜月的手不由一颤，半张木偶的脸就那样毁于一旦了，饶是心中再不安，他却还是无比的笃定，“你杀不了她。”
千面女不以为然地说，“可我会给她最致命的打击，留给她一条命，而剥夺她所有的东西，你我都明白，失去那些东西远比失去她自己的命来得更惨重。”
煜月缓缓眯起了眼，狭长的眼梢瞬时拖曳出一抹戾色，“哦？可是我啊！偏偏想要你夺取她那些所谓的身外之物，这次是你妄图猜测了我的意思。”
她浑然不在意他的威胁，仍旧大胆地挑衅道，“呵呵呵呵，大人，你啊！总是爱口是心非，你难道不是看得最多的那一位，失去了那些东西，就等同于失去自己的命，那之于她，不是鞭策，而是死亡，真正的死亡。”
煜月的语气骤然尖锐，“她为执念而生，也终将为执念而死，你凭什么这么武断，认为她会在意那些多余的东西，你并不了解她。”
“是，我不了解她，但我了解人性，多年前，我爱的那少年，曾告诉我，光芒人人都爱，就算是它的背立面，黑暗也是，梅华妆沉沦在黑暗里，始终不忘去追求光明，那不便是最好的答案吗？”
说着，她的眼神竟有些恍惚了。
煜月双眼充血，他似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观点，“她背负的黑暗是我所赐，她自己追求的光芒又是什么？”
黑暗里，那个苍老的女人，颤抖的双手抚过自己的脖子，每过一寸，势必会溅出鲜血来，她像是不知痛，也似是早已痛到麻木，她的嗓音沙哑至极，“十年前的冷血杀手，十年后的爱笑少年，都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啊！”
煜月彻底沉默下来，良久，他才低低地说，“我明白了，棋局已经全部布好，既然已经无法改变结局，那我便只好试着去改变过程，就让他成为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吧！”
“我会立刻放出你，我深知，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他忽然伸出手来，刀片划过半空，一道锋芒横过，地牢瞬间就被摧毁了，与此同时，那个木偶的人头，也在这阵凛冽气势下，碎裂成了一地的灰烬，他踩着灰烬站立，身姿颀长，覆没在她身上的阴影，恍似巨人，“现在你不用叫我大人了，你自由了，这城中任何人你都可以扮演，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去参与，在这里，你可以自由发挥，随地走动，不用受任何人的限制，为期四个月，而在四个月后你一定要把那件最好的作品交给我。”
千面女后悔不跌地说，“你……很显然是我吃亏了。”
不及他说什么，她就勾起一道森凉的弧度，“可是我会成全你，因为这也是在成全我自己。”
“四个月后，我会亲自把答案交给你。”
她逶迤着满地的灰烬，在他深冷的视线里，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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