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时来忽睹红日低(七)(2/3)

臣子敢干站着不当一回事?

蒲宗孟抢了头啖汤,甚至压了宰相一头,接下来,心急难耐的朝臣们,抢在宰执之前,一个个全都出班相劝,告诉太后,她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

只是说同样的话,结果究竟如何,也要看人。

韩冈对病人说没事,与蒲宗孟以及普通朝臣对病人说没事,结果自然不会一样。

“好了!这等话吾听得多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要是还能多支撑一阵,吾也不会在今天说此事。”

内侍的传话缺乏抑扬顿挫,但太后的不耐烦还是能从词句中听得出来,跳出来的朝臣慌忙请罪归班。

隔着屏风,向太后冷眼看着下方的朝臣,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心。

这一想法,眼下只有宰执班中的成员才把握到了。

“诸位卿家,你们跟吾说说,皇帝的事该如何办?”

怎么办?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除了废掉皇帝,另立新君,还能怎么办?

宰相与太后明显有了密议,太后的一番话也明显是经过斟酌的结果。

到底怎么处置皇帝,早在朝会之前就已经决定下来。

现在太后只需要有人把话接上来,让她可以废掉皇帝。

朝臣们的心中都有所明悟,也有许多人跃跃欲试,想抢一个首倡之功——尽管不如早就进入实际操作的宰辅,但表面上的功劳亦是功劳——可赶在所有人之前,先行出班的又是蒲宗孟。

看见蒲宗孟仗着身居前列,抢先出班,多少双眼睛含恨望向那个紫袍花带的身影,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听着蒲宗孟侃侃而言,抢走了这份功劳。

“皇帝少时即失望于天下,太皇太后丧期,皇帝又乱于宫中,而今皇帝变本加厉,竟与太妃合谋,欲以巫蛊鸩药谋图太后。”

蒲宗孟含糊的跳过赵煦弑父这一事,当初高太皇、戾王赵颢和宰相蔡确以此为由起兵作乱,现在旧事重提,倒显得他们造反造得名正言顺了。

不过除了当年弑父弑君的过失,赵煦的行事也有颇多可以指摘之处。尤其是最近的这一次太妃与天子合谋,欲陷太后以污名,这可是明摆着的不孝。如今外界已经有太后发病,是太妃、天子作祟的传言。

检出最严重的几桩,蒲宗孟理直气壮,“五辟之属,不孝为大,士民犯之,国法可绳,皇帝犯之,何法可纠?!”

这一句质问,正是天下臣民最为忧虑的地方。皇帝不孝种种,皆在世人口耳相传之中播于天下。

儒家讲究推己及人,又以孝为百善之先。连生养之恩的父母都不孝顺,怎么可能去善待他人?故而不孝之罪与谋反谋逆并称。世人也不会相信不孝之人有忠义仁善可言。如今皇帝不孝于父母祖辈,还能指望他顾念更加疏远的亿兆生民,做一个好皇帝?肯定是跟商纣王、隋炀帝一般,把大宋江山闹得民不聊生。

不孝诸事确凿,无人为赵煦辩解。蒲宗孟义正辞严,他罗列赵煦不孝之事,自是为了最后这一句:

“故而以臣之见,陛下宜告于高、熙二庙,废此不孝天子,于宗室之中另择贤良。”

这是第一次,戾王宫变之后的第一次,有人在朝堂上公然说出废掉皇帝的话语。

蒲宗孟确信,只凭今天的首倡之功,他肯定能够晋身宰执之列。至于日后所立新君,会不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把定策勋臣打入另册,他则没有多考虑。

所谓倒行逆施缘日晚,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本就离致仕不远,好好享受几年两府的权柄,等到新君亲政,自家不是业已入土,就是已经致仕归乡,逍遥度日。根本就不必担心新君过河拆桥的问题。

蒲宗孟能想得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得明白。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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