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风云起(三)(2/4)
,岂不是更鱼龙混杂?他主张将陶县治成个铁桶,备上百年的物资,搭个能自给自足的生产系统,再把地底下挖空了塞满军/火,谁来把谁点成炮仗。
奚平足足磨了他半年,死缠烂打,每次不管说个什么事,最后都会绕到腾云蛟上来。
周楹烦死了,一度不想跟他说话,奚平就专挑半夜三更跑去给他三哥弹小曲,朗读新鲜出炉的花边草纸。于是周楹不知从哪找来一打上古迷幻阵,下在各种防不胜防之处,专门把奚平的神识逮去关小黑屋,再派一堆正在恶补文法的开明修士冲他“嗡嗡”念书。
哥俩斗智斗勇好几个回合,没分高下,身心俱疲,最后因奚平一句“三哥,海啸翻天的时候,鲲鹏不敢乱动,大厦也有倾覆之危,无惧风浪者只有风浪,你自己就是风浪,难道让我做沙堡”而休战。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开明与陆吾暗中推动了宛楚铁路,同时,周楹也确实将驻军地下挖空了,塞满了军/火。
就这样,陶县成了整个中原地区最重要枢纽之一。
这当年困窘得要三岳施粥、险些断子绝孙的穷乡僻壤,一下成了中原重镇,人口暴涨,地价上天,陶二奶奶都能将小客栈托付给养子,靠收租安度晚年了。
奚平穿过陶县大道两边成排的转生木,与“叮当”乱响的有轨车擦肩而过。
报童沿街一路小跑,混在嘈杂的人声与车声里,那声浪如沸,却好似都与他没什么瓜葛。
他钻进小巷,从“崔余甘”小院里栽种的一棵转生木树苗里走出来——老光棍崔余甘几年前终于走了狗屎运,发了笔小财,赶在陶县房价飙升前安了个家。邻居都知道他人不坏,但不着调,常年在外面浪,遇到坎了才惨兮兮地回来小住。
太岁琴一响会惊动全县,奚平没有碰,只是从墙上摘下布满尘灰的胡琴,拉出一声长叹。
胡琴受了潮走调,他也不调,呕哑嘲哳处像发不出的郁结,喧哗得寂寞难言。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侯爷老了,祖母没了,他那还是幼时见过的姑母也没了。入殓的华服下,是同寻常老妪一样的苍颜白发,他想不起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只干巴巴地剩下个“像仙女一样”的形容,无凭无据。
若他没入玄门,想必也该有妻有儿,被光阴雕琢得面目全非了。
他一路粉身碎骨,挣到了九霄云上,看似将生老病死远远甩在身后。然而湮灭与死亡的阴云散了,却也无处不在。
于长生的修士而言,无常可不就是那无处不在的“死”吗?
奚平一时手抖,弦子竟崩断了一根,没有灵气护体,给他抽了条红印。便听见门口传来陶二奶奶依旧嘹亮的嗓门“哟,老崔,又在哪受了情伤回来治了?”
奚平强行定下心神,吐出一口浊气,心想民间传说果然不可尽信,什么“弦断就是有知音”……扯淡。
崔余甘的妆还没上,奚平就冷着脸冲外面喊了一嗓子“您老可别探头,我没穿衣服,长针眼不管!”
陶二奶奶“呸”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
奚平失笑,心里郁愤稍减,正要去拿易容匣,便听陶二奶奶在门口道“今日你这胡琴嚎得不像让女人甩了,干什么去了?”
奚平顿了顿,回道“奔丧。”
“谁啊?”
“我姑。”
陶二奶奶“啊哟”一声,先是跟着唉声叹气地说了几声“节哀顺变”,又问道“先人多大年纪走的?”
听完又道“那跟我差不多,不算夭折了。我们这岁数,过了今朝没明日,都一样。”
老太太口无遮拦,说得奚平心里又堵了起来“胡说八道,没个忌讳……”
“忌讳就能不死啊,憨头,”陶二奶奶“啧”了一声,“来日不死,今日还能叫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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