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尴尬的重逢(1/2)

俗话说,好汉子别遇上老街坊。这句话,完全是在黄太吉等人与李沛霆见面之后的真实写照。他充分的体会到了范文程给他讲过的高祖还乡元曲中的味道。

出来沈阳城向南,不远便是浑河,又名沈水、小辽河,沈阳这个名字,便是从此而来。

出了沈阳南门,沿着夯筑的十分厚实的官道,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浑河而来。队伍中,各色的车驾、鼓乐,花样繁多的五色金龙旗,风旗、雨旗、宿旗等、无数的团扇,黄扇,方扇,孔雀扇,黄盖,紫芝盖,翠华盖,九龙曲柄黄盖,这些东西都显示着队伍主人的审美标准和文化情趣,向外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暴发户味道。除了这些旗锣伞扇之外,还有诸如金交椅,金瓶,金盥盘,金痰盂等等。

在浩浩荡荡的佩刀大臣与仪刀侍卫群中,一顶巨大华盖最为显眼,最为华丽。通体用绸缎制成,上面绣满各样的莲花、灵芝、菊花、梅花诸花。色呈为紫,撑起后犹如一朵紫色祥云。几名身强力壮的大汉,轮换着撑着这面周长数米,高也有数米的巨大华盖。华盖下的风铃,被春风一吹,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响声,用来驱赶邪鬼。

在这顶巨大的华盖之下,黄台鸡骑在他的爱马小白上, 着远处那隐约可以看得到的浑河,对于这条发源于抚顺清原湾甸子镇滚马岭的浑河,黄台鸡和他的兄弟们再熟悉不过了。

不仅是因为它的发源地是建州女真的老巢之一,最要紧的。还是令老奴和黄台鸡想起来都为之战栗的浑河血战。

那一仗,戚继光的侄子戚金,统领着戚家军旧部,和从四川来的白杆兵之一部与努尔哈赤的后金军在浑河血战。明的向往、崇敬到了一个近乎病态的地步。

这样的心理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关。强迫天下的汉人剃发易服。但是,从故宫收藏的各类皇帝画卷中。都有诸如康熙、雍正、乾隆等人身着汉人服饰,头上梳着发髻,或是读书。或是树下谈天、下棋的形象。

以满清的那种文字狱高压,如果不是皇帝本人许可,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画师干出这种足以抄家灭族的事情来?!

但是,眼前这些人的自卑感却不光是因为文明的差距,而是在于幼年时对于李家那炫炫威势的深刻印象,或者是阴影。

努尔哈赤当年没有以七大恨作为遮羞布起兵作乱之时,几乎是大明朝最恭顺的土司官员,或是自己或是安排兄弟子侄年年进贡不说,更派遣子弟在京师长期驻扎。铁岭李家的宅院府邸,更是这些当年已经成年了的王爷贝勒们跑熟了的。

不过,那个时候属于乡下穷亲戚登门来告帮,有点像刘姥姥到荣国府来认亲戚,为的就是银子粮食衣服。每次努尔哈赤带着儿子们登门,总是有些事情要求李家的兄弟们帮忙的。

李沛霆便是在这个时候与黄台鸡、代善等老奴儿子们熟悉的。

看着李沛霆,黄台鸡再看看远处的卤簿仪仗,忽然有一种报复社会后的快感,他正要好生的向李沛霆炫耀一番,或者授意范文程等人为自己吹嘘一番,以解当年在李家被人蔑视轻慢的那口多年怨气。

但是,看到李沛霆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突然觉得不远处的那些旗罗伞扇金瓜钺斧都是在抽打着他的脸。

这也许就是横亘在他们兄弟几个与李沛霆之间永远的距离,世家子弟与暴发户之间的差距,甚至不亚于他们几个成年大贝勒心里的疑团,他们到底应该是姓李还是应该姓佟?

说了几句别来无恙的闲话,黄台鸡觉得,与其用清国皇帝的威仪权势来压制李沛霆。未必能够让这个对自己和清国早期情形知根知底的李家嫡派子孙能够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倒不如用情谊来羁縻住他。

“二弟,字。墨迹十分均匀,浑然没有那种这里墨重了,那里缺了一笔的事情,内容姑且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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