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暗影(3/7)
酒号称还是万历皇爷刚登基时酿制,到如今也是五十多年了。知道兄长爱好此物,此次北上,便拜托司马帮主特地寻觅了几十坛子来。”
听了李沛霆的话,李沛霖示意听差将酒坛翻起,果然,坛子底上有大明万历五年制等字样。
听差小心翼翼的撇清酒中的白毛,又取出一坛新酒倒入,与陈酒勾兑,“这酒太陈,一饮便醉,必须与新酒互相映衬,方得入口。”
几杯酒下肚,兄弟二人的话语开始多了起来。
“兄长,张问达那个小人致仕了?!”谈起远方的政事,李沛霆有些兴奋,话语里颇多幸灾乐祸的味道。
“嗯,此事我也在邸报上看过,他九月二十六日加少保致仕。”
“此人久居京师,懂得什么边军事务?偏偏官运好的惊人!先拜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后迁户部尚书,督仓场。管户部和仓场,都是放屁油裤裆的肥差。寻兼署刑部,拜左都御史。元年(1621)冬为吏部尚书,朝野对此人的评价,‘问达更历大任,持议平允,不激不随。’完完全全的一个因循供事的庸人而已,却先以秩满,加太子太保,如今致仕之时更加少保头衔。”
“我李家的案子,便是坏在这些官员手中!”李沛霆愤愤的喝了一口酒,重重的将酒杯墩在桌上。
“但是,你有所不知,民间纷传,此人得罪了魏忠贤,怕是魏公公要借他的人头,来给自己立威!也算是此人的报应!”
一边说,李沛霖俯下身子将杯中酒洒在地上,“不肖子弟遥祝祖宗庐墓安好。”
李沛霆也随着自己的这位堂兄将酒洒在地上,不过,他自幼便和父亲在外为官,对于家乡,他的印象很是淡漠。
“哥,我听说,内地颇多士卒哗变索饷之事?”
“不错,便以你熟悉的遵化驻军为例,遵化台军营兵、南兵每月一两五钱,北军每月米一石止折银一两,其新设营兵皆折色一两五钱,本色米五斗,有马家丁每月二两三钱五分,无马家丁亦一两一钱,待遇差别如此之大,自然是积怨沸腾,且又欠饷日久,自然会有此祸。当年祖父叔伯们殚精竭虑的四处搜刮,就是为了不欠钱粮。”
“搜刮二字,不妥吧?”
“哼!这是东林奸党向我们泼的脏水。抄我李家,不过得银七万一千七百七十七两,金三百四十三两,我敢断言,东林的任何一家,都比我家富裕!日后,若有机会,某家定当尽没东林诸人家产!”
李沛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话,竟然一语成谶。多年之后,果然让他抄没东林党人的家产入官。
几杯陈酒下肚,李沛霖的话也不再有什么忌讳,眼前这个人,是和自己血脉相连,患难与共的弟弟,一同从北京被发配到琼州,又一起在惊天巨浪中死里逃生的弟弟,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兄长,此话有些差池。如今你我兄弟,财富不亚于,甚至是超过江南的巨商!”李沛霆打了一个酒嗝,起身拿了方才在桌上的一份清单。
“这是我今年应该分得红利。几次北上,应得的利润。”
清单上,赫然开列着一行行数字,第一次北上运精盐、布匹若干,运回丝绸茶叶若干,应分得利润若干,第二次北上,第三次北上。以此类推,这几个月下来,崔家在海上贸易和精盐倾销之中获取的利润,已经足可以媲美江南巨商。
这也许就是将军大人私下里常说的工农业利润剪刀差吧?
“兄长,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一批货物,准备卖给那班佛郎机人!”李沛霆取出来另一张清单,“都是些丝绸、茶叶之类的货物,都是这班人喜欢的!”
此言在李沛霖耳中,不亚于一个惊雷。震得他竟然有些战栗。
“大概多少?价值几何?可曾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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