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全国哀悼（1/2）
自从我爷爷去世以后，身体一直不错的奶奶也慢慢不行了，直观反映就是她那屋里的药瓶子越来越多，院子里的酒瓶子、易拉罐越来越少。她老人家去捡“兔子菜”的时候还喜欢捡些人家扔的空瓶子回家堆着卖废品，为此没少被我妈埋怨
九三年和九五年的时候还住过两次院，每次住院前，她都要让我爹把爷爷的骨灰盒从她屋子里的条案上取下来包上布，然后把我们都撵出屋子后偷偷藏起来，其实不用猜都知道，每次骨灰盒都放在她的床头柜里。她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事儿就去擦爷爷的骨灰盒，然后就对着骨灰盒说话。
之所以说是对着骨灰盒而不是我爷爷，是因为她说的话经常让我们觉得莫名其妙：
“额知道泥响把额滴老瓜怂偷走，额旧四不给。”我知道你想把我的汉子偷走，我就是不给
“泥把额滴小吴偷走咧，还响偷走额滴憨。”你把我的小吴偷走了，还想偷走我的汉
“额就兹道泥嗨不死心泥。”我就知道你还不死心呢
可是每次我好奇的问我奶奶那个他她是谁还有那个被偷走的小吴是谁的时候，奶奶对我笑笑说：“她也四你奶小吴得四泥柏”她也是你奶奶，小吴可能是你伯伯
刚在医院里熬过了九七年的春节，还没出正月十五我奶奶就有了预感。于是正月初二才在我家聚过的姑姑、姑父、表哥、表姐们没几天就又回到了我家，只不过这次大家没有带笑脸。阴历正月十三号那天奶奶回光返照，穿好了寿衣就给大家交代了后事和我爷爷一样，火化后的骨灰一起让我爹亲自洒进黄河。交代完了后事，奶奶的气力也用尽了，最后笑着说了一句：“额知道泥嗨木由四，但四额赢咧”然后就过去了。我就知道你还没有死，但是我赢了
我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一天全国各地都在降半旗、发讣告；好多工厂、学校、单位的人都自发的戴上黑袖标；连克林顿和叶利钦等国家领导人都去中国大使馆吊唁除了端起碗吃饭，筷子没撂就骂娘的金二胖。所有人大张旗鼓的治丧当然不是为了悼念我奶奶，也不知是不是她运气到了，正好跟一位了不起的伟大人物同一天逝世罢了。
众人把丧事办了，就准备趁着都在的时候去一趟黄河遂了两位老人的心愿。这是一件不太容易办的事儿，那年月私家车极少，而出租车又不愿意跑黄河滩，再加上当时正是所有人为那位大人物举行各种追悼纪念的时候，各个单位的面包车都不好借。
最后还是求了一圈街坊借了十几辆自行车，一大家子人顶着北风骑车赶往黄河。路过北门的时候大家看到路边的黄纸摊，就把车停在我曾经光顾过的摊子前买黄纸。
“哎呦，又来了小弟这次准备烧多少八百放心，这次我的货绝对够了”也带着黑袖标的老板的眼够尖的，一下就把我认了出来。
“你们认识八百什么”全家人都惊讶的望向我。
我冲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的老板眼说：“不认识老板你认错人了”
“哎呀，是我认错了人了。这次准备买多少还是八百”自以为有眼色的老板彻底钻钱眼里去了，他这后一句话还是把我卖了
我爹急了，把他平时不怎么骑的二八黑凤凰车往路边一扎，黑着脸过来问：“到底咋回事儿”
“他的意思是问我们要不要买八百张黄纸”我的冷汗一下流了出来，马上硬着头皮去扯淡。
“八百张才一刀多点谁卖给你啊我说的是你上次买了八百块的黄纸”眼看才屁大的生意，老板就准备撂摊儿。
“小健，你把这事儿说清楚，八百块哪来的买那么多黄纸干啥”我爹的脸阴沉的像结了冰一样。
“上次我们学校有个女的就是那个失踪案的受害人，我们全校凑出来八百块钱给她买了点黄纸祭奠了一下”编完这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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