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年 下(2/3)
。”陈五看看蔡倬三人,道:“某这‘甲十三’今日午后便要起碇开船,蔡官人如携了货物随行,现在便要往船上搬了。”
蔡倬摇摇头:“我去衢山是采办海货,却没什么要带的。不过……我有三匹牲口,现寄放在城中丰邑楼,却不知能不能带上船来?”
陈五哈哈笑道:“这世上哪有不能装牲口的船只。官人只管牵来便是,船上有地方养。”宋时的海商从两广运牛,从辽东买马,去南洋的还在船上养猪,船底舱却都有养牲口的地方。
“如此最好!”蔡倬谢过,便命小伴当去城中领马骡来,自己则和老伴当跟着那个年轻人去看看自己的客房。
所谓的上房正在舵楼中,在针房之下,与舵舱一墙之隔。下了甲板,走过一条三丈长的过道,几人推门入房。
借着过道入口出透进的一点阳光,蔡倬里外打量这间丈许见方的舱室。这舱室虽不大,布置得极简约,没有多余的饰物,但的确正如陈五所说,打理得极是干净清爽。有着海风的清新,却无一丝腥臭。
一道布帘隔出内外两间,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牢牢的钉在舱壁上,床头的小几一角放着烛台,也是被钉死的。四张床位上都放着一床棉被,叠得有棱有角,一看便知是精心整理过。
蔡倬满意点头,十八贯的钱钞的确不算白花。他回头对年轻人笑道:“就是这里。”
年轻人点头应是,道:“那就请客官去码头上的分号缴钱登记,领了牌子,再来上船。”
蔡倬奇道:“去分号缴钱?不是在船上交吗?”
年轻人摇头道:“行里规矩,我们只管送人送货,钱钞不得经手。”
“原来如此。”蔡倬闻言赞道:“只看这行规,也难怪贵行能如此兴盛。老字号毕竟不同。”
年轻人噗哧一笑,“官人却说错了。鄙行开张不过三年,名头是有点,但老字号可算不上。”
蔡倬瞪大眼,惊道:“只三年?”
年轻人点头:“就三年!”
蔡倬摇头感叹,心中却冷笑:‘果然如此。什么良乡,应是良巷才对!不过是海寇上陆,去了水罢了!’
摸清了良乡船行的底细,蔡倬却也不忌讳。官家都已下旨诏免,这船行当然就是良民。仍由年轻人领着,他和老伴当下了船,在码头东北角寻到良乡船行的分号。
分号铺面不大,但围墙高广,后面屋檐高挑,一看便知是仓库。船行兼营仓储,这是应有之义,蔡倬自不以为怪。进了分号,一条三尺高两丈长的黑漆柜台横在正厅中央,几名行商打扮的汉子正在柜台前排着队。
年轻人却没让蔡倬两人去排队,而是带着他们从柜台旁绕过,进了一边的厢房中,安排蔡倬坐下,又吩咐下人端上茶来。蔡倬心知,如果他定的不是上房,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待遇,多半就在外面排着呢。
很快茶汤奉上,一名帐房也跟着走了进来。他对蔡倬行过礼,就陪坐下来。
略略寒暄了几句,帐房便道:“现下已近午时,开船即及,不敢耽搁官人时间,还请官人先把登船的手续办了罢。”
“当然!”蔡倬一笑,回头示意老伴当。老伴当便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铤大银。虽然宋代官用货币是铜钱、铁钱,但商人们通常携带的却是金银、绸缎,这些什物比起钱币来,质轻价高,易于携带,也称为轻货。金银绸缎可以直接用来购买大宗货物,而买零散商品时,则要去金银铺、绸缎庄换成铜钱。
帐房双手接过,先翻过来一看银底记号,银铤的成色都刻在这里。“唐家金银铺?!”他抬头,“原来官人是从京中而来。”
蔡倬点头,“正是!”他取出的银铤下方不但有成色、重量,还凿刻着铸铤的店铺名号,东京南门大街的唐家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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