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约定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现在，说出我们最想完成的事吧。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们就去把这件事做到！”

就在大家思索的时候，眠空第一个说话了，“我要还俗。”

“什么？”三脸震惊。

“眠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心在俗世，佛不在我心。”

“可若是你心即佛，佛即你心呢？”

“诸位不必劝我了，我心意已决。”眠空双手合十。

“看来眠空你早做好打算了啊，现在话里话外都不说‘贫僧’了。”师颐揶揄道。

“那你还俗之后，去哪儿呢？”

“向南流亡。”

“为何是流亡？”

“我欲取经。”

师颐问道：“可你都已经还俗了啊，又何必去取那劳什子的经？”

“那不一样。从前是想学佛法，再想其他。现在，我要先顾其他，再想佛法。”

江呈叙盖棺定论道：“好，眠空的打算已经说好了啊。下一个，谁来说？”

“我吧。”茶焦举手，“我想，再认识一些新朋友。”

江呈叙发言：“妹妹的心湖可真像那鱼塘，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鱼，却还是不知足。”

“哪个养殖渔场的人会嫌鱼多呢？”茶焦笑着反问。

“唉，恐怕以后在妹妹心里，也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我只是，不想变成一个无趣的人。”

她一个人，本身就是无趣的人。

遇见了他们，她才稍微变得没那么无趣。

但是那样的能量，随着他们逐渐变得熟悉，似乎也在渐渐消磨。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她只能通过不断地遇到新的人，或者换到不同的环境，才能让自己始终饱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该我了。”师颐站出来，“我想要开一家铺子。”

“哦？”江呈叙也不免对他刮目相看，“什么样的铺子？”

“琢玉铺。”

是了，他本是梁都琢玉人，一双妙手碾尘世。

“那我——”江呈叙拖长了尾音，“我就继续当我那闲散的京都人吧。”

“不行不行，你这太没挑战性了。”师颐不依不饶。

“可我本来就胸无大志。”江呈叙摊手，“也不是谁都能当个富贵闲人的好不？”

“那你还怂恿我们在这儿打赌！”

“行！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去参加秋闱！”

十一拍手称好：“这个可以！”

原本热热闹闹的四个人，也终于要短暂地分离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突然还蛮不舍的。”茶焦说。

“我们会相见的。”江呈叙拍拍她的肩。

或许他们仍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现在都有了想去完成的事情。

“赌注呢赌注呢？”

“谁要是没完成，谁就做自己做不喜欢的一件事吧。”

“这——惩罚也太没意思了！”师颐第一个投反对票，“要我说，谁要是没做成，就让其他人指派他做什么，那个人必须无条件服从。”

“可以。”茶焦也表示赞同。

“好。”肯定是服从多数人啊，江呈叙自然是妥协。

“那就，以茶代酒，希望我们都能完成赌约。”

杯子碰在一起的声音，就是他们年少恣意最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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