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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撤了吧。”

坐在诺亚书店台阶上抽烟的柳笑笑抬头对站在面前的韵博说道，“撤了，停了。”

韵博一头雾水，问：“什么？撤什么？停什么？”

“网站啊！”笑笑叹气说，“乐队都没了，还摆着个网站做什么呢。从此后也再无新动向了，再无新歌了！拿下吧。”

“笑儿，你别这样，这可不像我认识那么多年的你了啊！”一旁同样抽烟的景辉说道：“乐队可以暂时解散，但是你的人，你的心不能颓了，你得重新站起来，你得重新把乐队组起来！要说你不玩音乐了，不玩摇滚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玩儿不下去了。”笑笑在地上掐了烟，摇摇头说：“一个个的摇滚现场酒吧相继关门，道口儿也没了，而我们呢，乐手走的走、攀高枝的攀高枝儿，剩下我一‘光杆儿司令’，我玩儿个锤子啊！再说了，目前这大趋势，我也看出来了，出了专辑的、火了的，也就出了、火了，没出的呢，也就没有机会再出了。更何况，‘文京’和‘时髦’两大公司跟那些这盟那派一样，视我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都觉得我是摇滚圈儿的大‘刺头’之一，早就不加我玩儿了，我就是再组，也是勉强在一些‘苟延残喘’着的酒吧演下去，对不起新老乐手们，更对不起我自己的努力。”

韵博也叹了口气，说：“我这儿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鑫哥的‘彩沙’酒吧，也要关门了。据说也是入不敷出，有点扛不下去了。”

“乌安，完！”柳笑笑难过地说道，“看来，‘金属’盟最后一个基地，也没了。是的，我也听说，我们散后，‘元素’乐队也要散了，说是磊子、大丹的家人不再支持他们玩摇滚，让他们找好工作去上班。而南哥的乐队，也只是勉强支撑下去，以及金属盟里所有的乐队，都一样。那天看一篇文章里有一句，听着特扎耳，但是现在想想还是挺对的——‘摇滚圈大部分的乐队只是铺路石而已，最后大部分主演在剧终都要死去’。”

“但是死去的是他们，而不是你！”景辉说，“你刚才说，你要继续玩下去，那你就对不起你自己了，笑儿，你错了！你要是不继续下去，你才是真的对不起你自己，也对不起我们这些喜欢你的、期待你的大伙儿！”

“我觉得也是！”韵博盯着笑笑的双眼，严肃地说道：“如果‘商贩’累了，那么可以就此作罢，但是你的音乐路，你不能累；‘商贩’乐队的网站我可以停，反正也是免费的，没什么损失不损失。但是，你得重打鼓，另开张！”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笑笑说，“再组一支乐队？换个名字或者换个音乐风格？然后再来这几年的一个循环？跟圈里打拼甚至勾心斗角，然后尝试签约出专辑？然后再失败，然后再继续无望的演出下去？”

“但你可以把无望变成有望！”韵博说，“笑儿，你是个聪明人啊，你怎么了？你除了音乐才华，你还有智慧啊！你难道忘了你这几年来是怎么把你的智慧化成另类的‘招数’一次次让你和乐队立于不败之地么？”

“可这不还是败了。”笑笑叹息道。

“这只是暂时的，”韵博说，“老电影不是说么，不要为瓶瓶罐罐一城一池的得失而计较，我们的目的是更大的胜利。”

“笑儿，”景辉也开了口，“我再告诉你一个可能让你不太开心的消息。”

“又怎么了？”笑笑皱眉苦笑，喊道：“这2002的开春儿摇滚圈犯太岁么？怎么坏消息不断？……算了，你说吧，我听听还有什么能再给我一弹的！”

“你看这诺亚书店，”景辉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书店——多年来笑笑“们”、摇滚“们”的聚点，“它也要关了。”

“这……”笑笑傻了，果然是坏消息。

“郝爷也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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