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前情（1/2）
皇帝一惊，有什么念头隐隐浮动出来，他尚未反应过来，却听见北唐千念不加掩饰的冷笑：“儿臣想，父皇若不在地狱门口走一遭，今天这些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儿臣讲的吧？”
塌上的天子，五官扭曲起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里满是腥甜，那边北唐千念却是在看戏般，云淡风轻道：“不过今日父皇同儿臣说的，只怕不只儿臣一人听见了。父皇与其同儿臣置气，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清理下身边的人了。”
皇帝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虽是怒火中烧，却因为身体虚弱，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你早知道是有人给朕下毒，居然还……你置朕的颜面何在？！”
少女微微耸肩，早已不复刚才面上的恭敬，她无所谓道：“下次父皇还是别找儿臣来演这父慈子孝的戏码了，儿臣不擅长。再者知道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儿臣，还想多活几年。”
北唐千念不再跟老皇帝废话，大步走出龙寝宫。她用余光瞅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北唐娇，也不揭穿她，径直离开了。
寒风凛冽，一如她冰冷的神色。
事实上，北唐千念对香料一窍不通。只不过她从外面一走进去，就被那香熏的头昏眼花，仔细分辨后，她闻到了杀猪草的味道。再加之皇帝本就病的蹊跷，北唐娇又一再阻拦自己，她便不得不往下毒的地方想。
杀猪草，味甘性凉，用作香料的话，时间长了，使用之人会精神萎靡，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这是她唯一知道，也最不愿想起的香料。
楚玉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或者更准确地说，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亲手了结他的。
楚玉的父亲，那样的谦谦君子，那样温润优雅的人，身上糊着自己的排泄物，缩在阴暗恶臭的粪坑旁，用手把混着粪便的泥土填进嘴里。
她靠近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认不出北唐千念，只一个劲地向后退，嘴里惊恐万分地求饶着：“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啊！”
他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而彼时的楚玉对京都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正在西北战场上挥斥方遒，等待着自己父亲听闻胜利喜讯时温和的笑意。
他不知道等待着他这个美名远扬的“大万第一神童”的，将是一场背叛，一次浩劫，和一地亲人们分崩离析的冰冷尸体。他正急着结束战争，回故国和他的心上人订婚，他的心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名远扬的家伙，是大万的昭怀帝姬。
帐外硝烟弥漫，他在灯光昏暗的帐内，也许恍惚间他会想起初见，脸圆圆的少女把手递给他，笑眯眯地道：“我叫北唐千念，你呢？”
“楚玉。”少年满身血和泥，明明狼狈不堪，却硬撑着自己站起来，神色倨傲道。
“楚玉？’大万第一神童’哦，幸会幸会。”少女眉眼弯弯，很是诚恳地看着他。
“北唐千念，’大万第一恶女’。”楚玉淡淡瞟她一眼。
少女嘿嘿一笑：“听起来咱俩就是天打雷劈的一对呀。走吧，追杀你的人很快就会回来，和我回我家避一避呗。”话音落下，少女再次固执地伸手。
他任由她的手僵在空中，只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冷冷道：“带路。”
少女也不生气，收回手，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头指挥。
后来他开玩笑式地问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一定要牵我的手？那时候就看上我了？”
她白他一眼：“想的真多，那是因为我手上有特殊的香料，就算你不跟我走，只要碰到你，我也可以通过小猪来找你。”
小猪是一只小猎犬的名字，它听到主人喊他，呼哧呼哧地跳进北唐千念怀中。
楚玉闻言微微一笑，摸了摸小猪的头，小猪歪头舔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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