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回忆

门前青石铺成一条曲折的小径引向院子大门，小径两旁零星地种着几株梅花。虽然不是梅花盛开的冬季，却依稀能让人想象出它于凌寒风雪中的傲骨和“疏影斜阳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幽雅姿态。

院子的右边有一个小小的荷塘，周围围着白玉栏杆，荷塘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叶子和花朵儿，正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中所写的‘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的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的开着的，有羞涩的打着朵儿……’，轻风袭来阵阵清香，香气芬馥，沁人心脾。

夜宫殇坐于院中的亭台，却无心欣赏这院中的美丽，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他和阿梓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清凉舒爽的夜晚，那天是他爷爷的七十大寿，爷爷一向节俭，因此也没有举行太大的宴会，只是请一些朋友来热闹热闹，在山上与老头学古乐的他也被勒令回来参加爷爷的寿宴。

当他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正好听见她要用琵琶弹奏曲子，当时他没太在意，他听过的曲子那么多，如今已经很难有曲子能进他的耳朵。

可当他听到她弹出的第一小节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错了。

只见她不矫不躁，动作优雅，纤纤细指抚在弦上，勾出一个个曲调，轻快时如水涧山泉般清脆，缓慢时婉转连绵。

她随声而出：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

北星遥远与之呼应

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

我又弹到如此用心

为我解开脚腕枷锁的那个你

……

你挽指做蝴蝶从窗框上飞起

飞过我指尖和眉宇

呼吸声只因你渐渐宁静

吹了灯让我拥抱着你

……

想着你喂给我那勺热粥

这回忆就完结在那里

这年月依然悄悄过去”

本是伤感幽怨的歌，被她唱得如江南烟雨般缠绵，又如空谷幽兰般令人陶醉。

她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抱着琵琶，指尖如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般在弦上跳动，她的眼中只有不断跳动的十指，她的每一个音节都是用心在弹奏。

他从她的琵琶中听出他们是同一类人，都对音乐有着挚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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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微凉。

若雨看着眼前呆呆坐着的人儿，想着二少爷临走前叮嘱过要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出口提醒道：“姑娘，起风了，进屋里吧？”

夜宫殇回过神，不知不觉在外面坐了半个时辰，起身，回房。

下午睡多了，后果就是完全无睡意，索性打发两个丫鬟去休息，自己则坐在桌子旁看着下午冷寒钰让人送来的书。

之前向冷寒钰打听消息时，夜宫殇有提到想看看修炼方面的书，看能不能记起一些事情。夜宫殇是什么人，自然能从冷寒钰的言谈中看出他对他失忆之事的怀疑，只用一两句就打消了他的疑惑，所以冷寒钰此时是以为他是失忆的，听到“她”想要重拾记忆，自然是一口气应下了，之后就真的有人送来了许多。

这些书中，有武力修炼的，也有乐力修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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