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当年的那幅画(上)(2/3)

没有听清全部,只听清了一些让他心里能够舒服一些的话,断断续续。

“……他背叛了氏族,替外族人说话,还和外族人一起反抗氏族,想要抢夺咱们的粮食。没有什么比氏族间的血缘更为神圣,更为亲近,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重要,暂时的混乱很快就会过去,明年咱们可以过得更好……他背弃了血管中的血,出卖了所有的血缘亲族,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大的罪恶……所以,经过氏族的商议,判处他绞刑……”

绳索套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在被拉紧之前,他忽然大喊道:“背叛?你们才是背叛!你们所有人都背叛了夏城……用夏城人的血换来了你们的土地耕牛……绞死我吧,背叛者……当姬夏回来的时候,这个地方仍旧会立起绞架,但绞死的人是你们……蛆虫!”

旁边一个负责行刑的人用铜剑狠狠地敲在了那个人的牙齿上,绳索被拉紧,身体剧烈地挣扎着,鼻涕眼泪齐齐流了出来,紫黑色的、肿大的舌头不断向外伸展着,双手似乎想要握住绞索,但终于失败了。

绞架在城中挂了几天,以此警示氏族的利益是崇高的,是不可背叛的,没有什么比血管中的血更为亲近的东西。

这是对的,没有丝毫的错误,完全可以圆的上的理由,以此为基础的新夏城就在这个绞架之下诞生了,有了自己的理念也有了自己的意识,终于摆脱了之前灌输的沉重的枷锁。一切都是自由的,看起来绝对平等的,一切凭借个人努力的,甚至连规矩都没有,唯一的罪责就是背叛氏族,只要不背叛氏族就不会被绞死。

整个城邑的底层都在一种沉重的交替中度过每一天,或许清晨醒来的时候还觉得以前的夏城很好,但傍晚的时候看着那些颤抖地劳作的奴隶又觉得现在的夏城很好。

或许混乱只是暂时的,或许等明年就好了,再不济自己还有土地,盐也免费了,而且没有了赋税,总不会比之前过得更差。

或许混乱是永远的,或许明年还是一样。自己就算有土地,但是铁器农具这些又怎么办呢?

只是没有人给他们另一种解释。整个夏城能够解释这一切的人分成了三份,一份跟着陈健去了榆城,一份逃到了狼皮的封地,另一份就在城中,这三份是一座城邑的高层和中层,至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站在留下城邑的这一份来看这一切都是对的没有任何错误的,对与错总有一个评定的标准,永远不要指望奴隶和主人眼中的对与错是一样的。

知道想要什么是成为头羊所必须的,更多的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只能一天天这样过下去。

虽然混乱,可日子总要过下去,就为了“或许明年就好了”的或许,努力活下去就是值得的,至少还有一个或许,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东西呢?

可活下去,总要有各种各样的不幸,有时候与生死无关甚至相距甚远,可依旧是难以承受的不幸。

九月份的某天晚上,很多天没有死人了,一切看起来步入了正轨。

吃过晚饭,孩子们睡了,木麻躺在暖烘烘的装满了麦草的麻布被子上,妻子哄睡了最小的孩子,悄悄地将手触摸到了木麻的身体上,一点点地向下摸索着。

这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过这种生活从五月份到现在便没有出现。妻子很努力地试图做些什么,但最终却是徒劳的,依旧是软软的。

“累了?”

“嗯。”

他想隐瞒过去,妻子生下最小的孩子的时候是在三月,之前他是像条公狗一样充满着活力,正当壮年,从怀孕到孩子出生满月的忍耐曾让他暴躁。

五六月的时候,他有了六七百亩土地,几个奴隶,那时候每一天孩子睡着后总会做些男人应该做的事。

可自从那次活埋之后,自从看到了那只手,再看到城邑中心的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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