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三观毁灭者(上)(2/3)

便拿起《算数与几何》问道:“这书将来必然大放异彩,人人可读人人必读。不知道在贵邦这书读的人可多?”

书中的内容年轻人也看过,虽然字不同,但是里面的一些公式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模样,点头道:“按你们所说的科举……我们的科举也是要考的。算科也是必考的学问。不能说人人必读,但读的人还是不少的。读了这书,才能计算钱粮、挖掘河堤、修建堡垒。不过陈先生写的很深,有些东西其实也只是在一小部分人中流传。”

徐光启颔首轻叹,之前也听说这个什么“陈先生”年纪尚未而立,只是以学识而尊称的先生,又听这人语气中隐隐的尊敬,微笑道:“想必你所说的陈先生也定是博学才俊,可惜缘悭一面。如今我在家中守制,就算他前往京城商谈贸易之事,也就在两年之内。待我入京之时,怕他已经南下归国。”

年轻人想着陈健嘱咐的一些话,连忙道:“以科学而神交,又何必在意是否见面呢?这一次陈先生其实也是有事相求。”

顿了片刻,便道:“陈先生说,科学是所有人的、通用的。而研究的人越多,便可以取得更多的成果。抛开道德,仅在这种不以环境季节国别所改变的事物上,后人总是比前人懂得更多。所以,他希望能够在玄庵先生的帮助下,建立一些学堂,教授这科学之法。学的人多了,彼此交流,才能不断进步。”

徐光启忙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力所能及必不推辞。只是……我囊中羞涩,上海县内的宅院又做宣讲教义的地方……”

年轻人大笑道:“玄庵先生且放心,陈先生在我国那也是一等一的资本家,钱不成问题。”

资本二字,浅显易懂,宋代话本之中便多以资本二字的本义使用,明代也早已流传,动辄有“投机米市资本千万”之类的说法,陈健不过是将自己的身份翻译的明白一些。

前面资本二字,后面再加上一个家字,无非两种含义。要么就是靠资本盈利谋生的人,要么就是如儒法墨之类的流派。

徐光启略一思考便明白过来这人说的资本家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取前意,因笑道:“这倒是没有想到,原来竟是一个田产巨多的豪富之家。”

“田产倒是没有多少,主要是以科学盈利赚钱。之前送给玄庵先生的镜子、玻璃、油灯之物,都是陈先生的产业。如今在国内,数郡之内无人不知。所以修建学堂之类的事,自然是陈先生掏钱,这大可放心。主要是请玄庵先生寻找一些有志于科学的年轻才俊,这一点才是他想请玄庵先生帮忙的地方。”

借机说起了一些陈健在闽城“白手起家”的故事,又说了一些在泉州救济灾民、测算彗星地震之类的事,听得徐光启悠然神往,忍不住问道:“你们可懂天文宇宙之事?”

年轻人看了一眼旁边那个陈健早在闽城就准备好的本初先生的弟子、精通天文学和数学的人,暗暗使了个眼色,并未直接发声而是问道:“玄庵先生以为宇宙是什么?宇与宙可分乎?时间是可以独立于空间存在的吗?”

徐光启大笑道:“这些深奥之言,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日后若有机会,可以坐而论道缓缓而谈,今日就单单说说这彗星、天文、日食月食之事。”

在来之前,陈健已经嘱咐过他们这个问题,这是一个突破口,但是这个突破口想要打开极难。

就算徐光启是最早接触欧洲天文学的士大夫,他接触的也是地心说而非日心说。

一方面是天主教的意识形态,极为保守。

单就日心说的问题来看,烧死布鲁诺并非是因为日心说,而是因为布鲁诺从玛利亚喷到上帝再喷到天主教,喷完天主教又喷加尔文和路德。喷完这些人还不过瘾,还提出口号要将教会土地田产收为国有、关闭修道院、让教士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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