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复仇 八（1/5）
大雨泼洒如倾倒的豆筐，白亮炽热的闪电划过黑暗的天空，将所有人的面容都照得同死人一般惨白。尖刻而雌雄难辨的声音伴着清脆的脚步声，合奏着地狱的回响，“雨真是太大了，我的天。将客人拒之门外可绝非礼貌之举，先生们。”
一位遍体黑袍、身材娇小的辛德拉女子优雅地摘下她的兜帽，露出俊美而白皙的面容，黑色的卷发披在肩头，眼眶中镶嵌着两颗黑宝石，宝石中是深邃的深渊——至少在塞洛里昂的眼中是这样的。她，又或许是他——这样的装扮和长相根本难以分辨出这是一位俊俏的少年抑或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带着微笑，尽管这微笑中藏着轻蔑和漠视，“这样猛烈的风暴真是令人害怕。”
“你是什么怪物？！”一个骑士扈从吼道，“你想要什么？！”
“高等恶魔。”老麦登提起长剑，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我很高兴你们如此愚蠢，我渺小的玩物。”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但听起来却语调温和柔软——那真是可怕的矛盾，“你们真是有趣——你们的眼睛能看到的如此之少，以致于你们几乎和盲人无异；但你们却又如此依赖视力，那让你们的一生都生活在谎言之中；最有趣的事情是你们还声称热爱真理。”高等恶魔的动作冰冷而充满魅力，像一位嗜血的贵妇，“大多数情况下，真理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又一个谜语，像你们最狂野荒诞的梦。”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塞洛里昂脱口而出。
她像黑猫般在被染红了的柔软地毯上踱步，每当她走近，再勇敢的士兵就会惊惧地向后退去；女子温柔地抚摩着身旁矗立的高大天使石像的脚趾，那里是通往城堡二层的阶梯。“多么狭窄的城堡啊，”她的话语似乎和人类的问题永远撘不在一根弦上，谜语般令人捉摸不透；她缓缓走上了阶梯，背对着那些士兵；而即便守卫在城门附近的圣骑士们正对着她，阶梯的阻隔也将她的正面掩盖在视野之外，“多么狭窄的躯壳，你们觉得把自己关在监牢之中，就能躲过这场风暴吗，风暴骑士们？你们见过真正的风暴吗，可怜的双足虫？你们曾经目睹，席卷夜空，令众星分崩离析，寰宇黯无辉光的真正的风暴吗？”
“噢，可怜的灵魂，你们难道感觉不到，被囚禁的痛苦吗？”她说着，自得地笑出声来，“让我……将自由……还给你们……”她不紧不慢地说着，缓缓地抬起头，塞洛里昂看见一对燃烧着黑色烈焰的角逐渐成形。高等恶魔转过身来，在那一刻，一双巨大的黑色蝠翼从她背后倏然展开，瞬间，地狱之火环绕着她的整个身躯，她白皙的面容虽然没有改变，但在黑火之下却变得黯淡而阴鸷，身上的黑袍似乎和她的肌肤熔为了一体。
她像猫一样轻巧地跃起，如鹰一般展翅腾跃在空中，尾巴同黑龙似的垂在袍子下。“朝高处看啊！现在我可是的的确确地‘高’呢！”高等恶魔尖锐的声音充满着嘲弄，响彻整个城堡。从她身上溢出来的是绝望和厄运的味道，地狱的焦味。
“解放他们，我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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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面的所有人，双翼并没有扇动但却漂浮在空中，她眼中的嘲笑几乎从她的眼眶中满溢出来。她的手指优雅而有力地朝下张开，似乎要将城堡里的所有人抓在手心。
“保护……呃啊——”老麦登并没有成功地发出他的命令，他的精神便被一股强烈的痛苦感吞噬，跪倒在地上。他的周身遍布着黑色的地狱之火，这火燃烧的不是物质而是灵魂。所幸老麦登的身体虽垂垂老矣，但他的灵魂依然同真正的圣骑士无异，他拼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向自己的守卫天使祷告。天使之手金色的光芒不断在地狱火的冲击下闪烁，就像强风之下摇摆的烛光，幸运的是这微弱残烛也并未在风暴中熄灭。圣天使的力量终于压倒了地狱的诅咒，缓过疼痛的老麦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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