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都 四（1/4）
即便是抓在迪昂粗糙的手中，这支狮鹫行杖的手感也让迪昂感到舒服。事实上，令迪昂感到不自在的是这杖的精致和华美，这两样东西似乎和他沾不上边。除此之外，整个尼安特宫的环境都让迪昂几乎喘不过气来，不仅仅是这里的华贵，还有一种威严。仅仅是想到自己沾满了旅途中泥土的鞋子陷进这柔软迷人而又充满了古典艺术气息的地毯之中，就让他感觉到难以忍受。
当两名皇家卫士为他们推开社稷堂的大门，这种强烈的压迫感更是扑面而来。他们抬起头看见那位端然坐在水晶皇座上的君王，他的金色卷发垂在雕刻着狮鹫纹章的鎏金肩甲上，肩甲上覆着点缀着红宝石和蓝宝石的雪貂裘衣；青绿色的眼睛虽然有些倦怠，仍然炯炯有神，透射出不可一世的威严；由黄金和红宝石铸造的洛熙亚(ocia)皇冠上盘虬着由金浇筑成的羽翼形状，皇冠的前端镶嵌着帝国境内最大的钻石。即便弥撒铎尽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也不能阻止他的喜悦和激动洋溢在脸上；而相比之下，迪昂对于掩藏自己的情绪可擅长得多，尽管他的内心也许更不平静。
水晶皇座的阶下侍立着尼安特宫群臣，他们都是帝国最有权势的官僚和勋爵。当迪昂踏在社稷堂明亮的烛光之下，透过光滑的地砖他所处的位置——他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勾勒着一幅巨大的画卷，画卷的正中央是一尊镶进穹顶里的巨大拉斐尔金像；圣像四周是天堂的圣洁景象，点缀着星星一般璀璨的琉璃圣灯台；开在穹顶上的每个玫瑰窗上栩栩如生地绘着圣约上的经典故事。置身于如此高大雄伟的穹顶之下，迪昂只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他感到一阵眩晕。
那些国务大臣也似乎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迪昂，这个皇子的随行者，这个瘸子，一边议论着，这也让他感到不快。此时，那位高贵的年轻皇子正在同诸位大人们点头致礼。
“很高兴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希尔，我年轻的御弟。主庇佑着你。”皇帝露出笑容，起身迎接。他的贴身仆人忙将他红色的丝绒披风和装饰着宝石的裘袍边缘捧起，免得它们拖在地上。披风上如那些牧者的朝圣服一般镀着金色的的圣三角。
“主也庇佑着您，陛下，我三百六十岁的皇兄。”希洛宁笑道，露出一贯温暖迷人的微笑，上前去与皇帝拥抱。
“是三百六十一岁。”皇帝轻轻地哼笑，尽管姿容依然英武慑人，“看上去你的南地之行并不那么愉快。”
“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上了一堂刻骨铭心的课，陛下。”
“那还算是个公平的交易，按照那帮南方人的商业理论。”
“我不会把拿成百上千人的性命交易一个浅显的道理当做公平的交易，人的性命绝不应只值这一点，”卢塞安说着，用右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前，“而我也必须承担这罪孽。”
“别太过自责，年轻人，这就是战争。”皇帝说，拱手示意这位年轻的继承者侍立在水晶皇座一旁，坐回到水晶皇座之上，尔后用犀利的目光审度着面前的两个人，“弥撒铎·梅耶尔，雷·兰吉尔之学徒，‘狮鹫之猎’，你确是在如此年纪就赫赫有名，功勋卓著，正如你的老师一般。”圣铎斯洛瑟雷尔皇帝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嘉奖。
“我并不敢于将自己与老师相提并论，陛下。”弥撒铎行骑士礼道，“老师的功绩我此生难以企及。”
“你的谦逊则与花语家族的天才有着天壤之别，我很高兴你没有学会他的傲慢，孩子。”皇帝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迪昂，“而这是你的副手？”
“迪昂，凡夫之子，迪昂弓弩小队的队长兼黎明之星军团的总机械师，蒙陛下隆恩。”迪昂忙伏身下跪。
“起来吧，孩子。”皇帝示意弥撒铎把迪昂扶起来，一边上下细细地审视这个貌不出众的年轻人，“如此年纪轻轻就身负如此残疾，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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