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永夜 四（1/5）
即便还没有看见这座城市，他们已经可以听见四周的树梢上有嗓音甜美的夜之子在轻歌，婉转多变而戏剧性的声调像是时刻在上演着露天歌剧；弥斯尽力地用自己的肉眼寻找，却只能在这昏暗的光下，隐隐看见他们中的其中一位——那个夜之子与这位领路者几乎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披风，只是下面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衫；他似乎有意让他们看见一般，靠坐在他们头上的树枝上，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一边悠闲地吹着在他们听来极富异国风情的悠扬小调，一边用略带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几个圆耳廓的家伙。
愈加地近了。随着他们愈加接近那座被夜之子称为“瓦狄法尔”的城市，耳边的歌声也愈加响亮；那似乎是一段韵律谐调的合唱，尽管弥斯没办法听出其中的寓意，但那声音中传递着一些急促的讯息。夜之子大道的前方似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入夜时伽尔撒繁盛的灯火。
显然，卢塞安猜错了，他曾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对任何奇迹而感到震惊了。
尽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他还是被眼前展露出来的景象震撼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一棵树。
不，将其称作一棵树远远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奇观；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 城堡。庞大的树冠几乎成为瓦狄法尔的整片天空，那些卢塞安曾经以为是灯火的光点，如今他终于能够看清楚，那是树冠的枝端发出来的奇妙流光，如同夏夜的璀璨星光；树冠上长着的也不是树叶，而是水晶般伸展的枝条，他们几乎能够清晰地看见神秘的能量在其中像液体一般流动，并绽放出七色的虹光；粗大的树根露出地面，如同一道道城墙从土壤之下生长起来，树根之间的缝隙里也长满了树木，但与这株巨树相比那些参天大树从远处看起来却不过是一株株小树苗罢了；群星般的光点像是巨树的果实，甚至有些光点会从那几乎要触到天空的树冠上落下来，一闪而过，如华丽的坠星之雨。卢塞安闭上眼，透过他的真理之视，他可以看见那棵巨树顶端聚集着的无尽能量，像阳光一样辐照到大地上。
但这还不是最让卢塞安惊奇的部分，如果谈及这整座城市的构架的话。那是一整棵白玉般的巨大藤状植物，看见它就能清楚那扇精致的拱门究竟是由什么样的木材造成的；它积极地攫取着那些星光生长，盘绕在巨树树干的下端和树根之上，伸展出白水晶般的枝桠，下部深深地与巨树的树根联结在一起，扎入土壤中；但它与树木的相似之处也仅限于此了。夜之子们不仅只是将它建造成了建筑；他们直接将这整棵盘绕的藤干掏空，并雕琢成了一段段相互联结的宫阙。从这样的距离上看，靠近树根的白木屋子就像一个个由更细的白玉藤联结起来的白色方块，但依然有很明显的群落之分；愈靠近树干的上部，那些房屋也显得愈加奢华，形状也显得愈加精致，即便在这个距离也能分辨出那些建筑边缘上细致的纹路；位于白木藤顶端的宏大宫殿像玉镯一般环扣在巨树的主干上，其上是一尊背负着月亮的巨龙雕塑；更细一些的白藤则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规则有序地连接在房屋之间，看上去似乎就是这座夜之子城市的街道。这样梦幻般的宏伟雕刻，恐怕需要让全帝国最伟大的工匠一起才有可能模仿吧？
这时候卢塞安才注意到那位正为他们领路的夜之子的黑色披风，其上本来难以辨识的深色花纹竟然在这片星光之林下反射着光芒，并且随着他走近这座星夜之城放出愈加灿烂而多彩的光芒。即便是身为神圣帝国的皇子，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质地如此华美的布料，更没有见过这种白玉一般的木材，更想象不到这样梦境般的国度。
“我的妈......别叫醒我！”迪昂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这里是梦境吧？”
“我不知道......”沙恩已然呆立在原地，目光甚至不舍得离开这奇妙的景象一刻，仿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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