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永夜 九（1/4）
“野巫安茜拉·梅菲斯特(ailaphis)，梅菲斯特教派？”当安茜拉壮着胆子走到巫师面前的时候，巫师睥睨着她，眼神中泛着火光，“我听说你是这个叫做丹黛伦的小村庄的唯一女巫。”
“是的，有何贵干？”虽然在心里安茜拉一直不断地为自己打气，但当她真的站立在大巫师的那匹熊熊燃烧的梦魇马面前时，她的恐惧依然让她感到目眩。她的师傅曾经告诉过她，这些使人惊惧的恐怖火马，是神的领域中的生物，是只有巫师里万中挑一的佼佼者才能够驾驭的神马。
这位气势逼人的大巫师并没有用巫师帽盖住他的黑色寸头，这种身份的巫师根本不需要这种给刚出师不久的新手巫师炫耀自己用的装饰；像被烈焰炙烤过无数遍的黑金属肩甲和束腰装饰着大巫师焰色和邃蓝色的巫师长袍，被梦魇马身上的赤焰点燃；同样的黑铁铸成利齿状的护腕咬在他牵马的右臂上，牵着同样燃烧着的乌色铁链，与披挂全身的焦黑色马甲合为一体。单是试图靠近这匹烈马，安茜拉就感受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炙人气息；但这位巫师就如同烈火不侵一般，在梦魇马浑身释放出的熊熊烈火中淡然自若，仿佛那火焰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你不会愚蠢到不知道我是谁吧，小女巫？”
“我知道你是萨麦尔教徒，与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安茜拉忿忿地说，“而且你烧坏了我们村子的路。”
大巫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梦魇马在地上留下的一串火蹄印，挑了挑眉毛，“噢，抱歉。这个村子藏得还真是隐蔽，如果不是看到有被砍伐的树木，我还不知道这里有个村子。”
“我并没有刻意躲藏。”
“放轻松，小女巫，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不是专程跑来搞教派迫害的。”大巫师冷笑了一下，在拥有这种压倒性的力量优势的情况下，安茜拉知道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杀死你倒是很容易，但既然你已经成了野巫，和非契约者混在一起了，你对我们就没有威胁；你也已经做好被杀的准备了吧，让那些村民向你们的地方议会报告我的罪行，看样子你和他们混得很熟。我不会给行省议会弹劾我的机会，所以省省心吧，我对你毫无兴趣。”
“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听了这些话，安茜拉放心下来。
“一点信息。”大巫师抬起头，仰望着周围的群山，“狄亚特(dia)巫王命我来寻找一座日暮神庙。”
“这里的确有一座日暮神庙，叫做‘混沌神庙’，”虽然不是很甘心为自己教派的仇敌提供信息，安茜拉还是对他说了实话，“住着一位脾气古怪暴躁的混沌之神。”
“一位肉身神，我正是为他而来。”大巫师的灼人目光再度转向女巫，“我听说你借过他的力量。”
“为了帮助村民们开凿水渠，我的确借过这位神的力量。”女巫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而我也很惊讶这位神竟然会在没有签订契约的情况下就随意地借给我力量。”
“所以这位神并不完全是一位极恶神？”大巫师喃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或许还有得谈。”
“没人能弄清楚这位神明的脾性，他是混沌之神。我倒希望你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去，这样你肯定回不来了。”安茜拉充满恶意地说。
但大巫师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知道在哪里就足够了。为我带路吧，小女巫。”
“很高兴能把你领向死亡，大巫师。”女巫邪魅地笑了一下，跨上扫帚便腾空而起。安茜拉自认为自己的飞行技术是女巫中最顶尖的，甚至她过去的师傅也曾夸赞她颇有第一任女巫王索卡莉娅·萨麦尔(hariasaal)的风采——正是这位著名的女巫王发明了令男巫们羡艳不已的飞行巫术，也正是她结束了黑骑士王的时代，开启了黑龙王国的巫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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