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反道(1/2)

贺元慎又叹了口气,有种怀才不遇之感,高甚看在眼里,比了个手势:“早就听左拾遗年少俊杰之名,诗书字画都十分擅长,一直不得结交,今日难得机会,我倒想向左拾遗讨教讨教!”贺元慎与高甚之间并无往来,此时冷不妨听他邀约,还是在自己在朝中备受冷落的时候,不由便呆了一呆。“这……”他迟疑了片刻,“只怕高大人抽不出空闲来。”高甚便笑道:“不瞒左拾遗所,我虽任兵部侍郎,但自先帝去后,便……”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失落之色:“皇上身边重臣心腹很多,今日早朝之后,听又留了右仆射姚释下来议事,我这样的闲人,又怎么会抽不出空闲来?”高甚这话引起了贺元慎的同情,也使他想起自己入仕至今,谏言很多,得到重用的却少,当日表弟顾喻谨被杀之后,他有感于朝廷规章制度不妥,一心一意想要干出一番大事,哪知最终却并不受皇上待见,此时高甚的叹息,恰好使他生出一种两人同病相怜的感觉,因此便站起身来:“既如此,下官便斗胆相邀了。”两人出了待漏院,一路离了皇宫。宣徽殿中,燕追一手端着茶杯,一面单手翻看奏折,姚释被赐了坐,面前也摆放着几张折子,都是先前燕追令侍人送去的。他挑出来的这几张给姚释看的折子,是朝中一些臣子上书反对他令翰林学士重编《世族志》提议的,各个在折子里痛数当初太祖令人编写《氏族志》的害处,以期能打消燕追念头。姚释皱着眉去翻看折子,燕追双手捧着茶,却未喝。他面前还压着一张折子,是吏部尚书张近水呈上来的,此次呈折子的朝臣中,他的身份是最重的。此人是永昌年间的进士,曾写得一手好文章,打动了当时的吏部尚书段延苏,而向先帝举荐,在嘉安帝时期得到重用。张近水出身江南永州,也算是书香门第,为官以来,性情谨慎,好吟诗作乐,为人十分洒脱。当年嘉安帝时期,容氏猖獗,也不见其与容涂英勾结,被其收买利用,文人风骨极硬。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为谢家出头。而朝廷中,像张近水这样的人很多,不为财帛美人儿而动心,却甘愿为谢氏而奔走,可见世家之害了。姚释还在翻着折子,殿外内侍程济弯着腰进来,抬头便看了黄一兴一眼,黄一兴作了揖,无声的退下,不多时进来,附在燕追耳侧,便将高甚与贺元慎往来的事了。黄一兴惯于察言观色,哪怕燕追并没有曾提及过高甚,但不过上朝之时,他目光往高甚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便被黄一兴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回头下了朝便叮嘱程济多盯着一些了。才吩咐没多久,果然便得到消息了。黄一兴的这份细腻心思,正是当日他在嘉安帝身边服侍多年,深得帝心的缘故。他行事恰到好处,又善揣摩人心,燕追听了他的回话,便不由低头无声一笑,放了杯子。茶杯落到桌面上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姚释放了折子,心中猜想着燕追的想法。亲政之后,燕追的心思便深了许多,有时哪怕是姚释,也不一定能完全猜得出他心里的念头。他想到了清宁宫中的皇后,时至今日,越发深沉的皇帝,怕是在少年时期便与他恩爱两不移的傅明华面前,才会稍放松下戒备了。“朝中御史台里、六部、三省之中,都有人上折,请求朕三思而后行。”燕追站起了身来,将压在张近水的折子上的玉镇移开了,一面拿在了手中:“这是张近水的折子。”他完,又扔回了桌上,黄一兴见面的拾起,向姚释递去。姚释看了两眼,又见燕追神情,君臣相伴多年,他也知晓燕追性情,见他这样的做派,便不由问:“皇上是准备动世家了?”多年相伴,便是这儿好处。许多事情,燕追不必对他拐弯抹脚,他有心要动四姓,姚释是心知肚明的。世家影响力太大,一家不容二主,大唐之中,皇权应该凌驾于世族之上,可如今世家却如刺,令燕追如梗在喉。他挑了眉角,没有出声,姚释便皱眉:“难。”尤其是燕追想要下手的对象,是江洲谢家,更是难上加难。在江洲的人心目中,虽畏惧帝皇,却敬爱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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