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放肆(1/2)

傅明华顿了顿,伸手压了压鬓发,仿佛没有听到杨复珍口中所的话一般,转过身去,半晌才道:“去打听打听。”杨复珍腰便更弯了一些,应道:“诺。”贺元慎与洪少添之间起的争执,远比傅明华想像的还要严重。今日燕追赐宴含元殿,原本是一桩喜事,众人都喜笑颜开之时,贺元慎却愁眉深锁。今日是皇后千秋,自然有人瞧不得他这模样了。皇上没来,众人三五成群,各自与平日交好的朝臣笑,有人转头看了贺元慎一眼,这位昔日名满洛阳的少年郎有些孤寂的坐着。“左拾遗何苦独享清闲,孟子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他坐得久了,有人也瞧不过眼,便招呼了他一声。贺元慎却笑了两声,摇头拒绝:“大人好意心领,只是不敢与诸位共座,就怕如当日高侍郎一般,前一刻才与我笑的人,下一刻便遭遇不测。”他这话一出口,原本邀他的朝臣顿时脸色便有些难看。原本正各自笑的人听到贺元慎这话,都转过了头来。有人便皱了眉劝他:“左拾遗何苦来哉,今日皇后千秋,皇上赐宴,乃是喜事,何苦提及这桩事来。”贺元慎便抬头,看了话的人一眼:“先秦楚辞之中渔父篇,大人可曾读过?”一句话令话的朝臣脸上露出愠怒之色来。《楚辞.渔父》篇中,屈原遭流放,而神情凄苦,偶遇江边渔父,渔父问及屈原何故不得开怀,落得被流放的地步,屈原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渔父便出言劝慰,认为屈原应随时世变化而变,随波逐流,才可过得舒坦。只是屈原却宁死而不愿同流合污。此时贺元慎出这话,周围不少人望着之前开口劝贺元慎共饮的朝臣看,气氛一下便有些僵住了。洪少添听得分明,忍不住就道:“谁是屈原,谁又是渔父呢?”贺元慎冷哼了一声,没有话。他觉得世道艰难,朝中人心叵测,高甚这样的朝廷大员遭刺杀已经好些天,凶手却迟迟未被抓捕,朝臣却**作乐,无人想起高甚来。旁人见他态度狂傲,心有不满:“左拾遗满腹才学,涉猎极广,听吟诗作对,也是信手拈来。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不知左拾遗可能作出一首诗来?”若是以往,贺元慎自然听得出来这人话中的讥讽之意,而忆及卫安公府,忍气吞声。可此时他心中有怨,听了有人挤兑,便不由道:“满腹才学不敢当,吟诗作对倒也学过一些,只要诸位大人不嫌弃粗鄙。”完这话,他顿了半晌,张嘴就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重浊浪掩清明。东施揽镜见真伪,唯有脂粉饰太平。”他诗里透出的讥讽,顿时将周围的人都激怒了。贺元慎却不以为意,接着又念:“北边高府失至亲,东面神仙拜昆仑。百姓香拜神佛,庙中菩萨无人性。”他一句话将人得罪了个透,洪少添当日在大理寺中便与他结怨,此时听他冷嘲热讽,心中不耐,便与他争执起来。贺元慎心中也有火气,又对朝中众人失望透,高甚之死至今无人查清,没有人为失去同僚而哭,却在皇后生辰这一日大肆饮酒取乐,这样的情景令他心中郁郁不得开怀,洪少添有意与他争执,两人自然便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极凶,虽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怒火中烧之下两人却顾不得那些,直到燕追出来时,二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自然是遭了燕追喝斥。“还未入宴,大理寺卿与左拾遗便被皇上喝斥,令其出殿反省。”傍晚之时,一群宫人为傅明华拆着云鬓,提起白日时发生的事,傅明华想到贺元慎,他年少之时,是温柔而多情的郎君,哪知几年之后,却成了这个样子。当日燕追当着他的面,令人刺杀高甚的举动,再想到贺元慎入仕之后被封为皇上身侧入谏的左拾遗。他的性情没有成熟到足以担任这一官品,阅历亦是浅得最初让他看不清时势,便得罪了人。如今高甚当他的面被刺,使他对朝局产生怀疑,进而作诗几首,对朝中权贵加以讽刺。可想而知今日之后,该有多少人是恨极了他的。她想起了梦中贺元慎携家带口远离洛阳赴任的情景,梦里的‘傅明华’养在深闺,恐怕不知那是贺元慎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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