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汝目无君父(1/2)
朱希周在谢慎眼中不过是一条不入流的杂鱼罢了。偏偏这条杂鱼还没有觉悟,屡次三番的挑衅。谢慎虽然是清流词臣,但泥人尚有三分气性,谁说清流词臣就不能发怒?谢慎冲王老大人拱了拱手道:“老大人明鉴,下官并非容不下朱同年,反倒是朱同年对下官有些成见。想必这是因为殿试名次吧。”谢慎将殿试名次几字说的很重,就是为了占据气势。开玩笑,殿试的主考官就是天子本人,虽然理论上靠前名次的进士是几位读卷官推举出来的,但天子有一票否决权,如果天子不同意谢慎是绝不会得这个状元的。而且谢慎心中也清楚,文无第一,具体谁来做状元往往是政治博弈的结果。谢慎之前因为海涂种棉花一直“简在帝心”,后来无奈答应杭州镇守太监刘文合作更是让天子好感倍增。当今天子不是不顾脸面与民争利的无赖,拿了臣子的好处自然想着在别处补偿回来。谢慎中状元恐怕就是天子还的人情罢。其实朱希周陷入了思维定式中,他一定以为谢慎是抱了某个读卷官的大腿,故而才能夺得头名。朱希周怎么也不会想到谢慎中状元是因为天子的强烈意愿,故而才会想着正面刚一波。如果他知道谢慎是因为简在帝心而中了状元,那便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找谢慎的麻烦。“你血口喷人!”朱希周登时大怒。虽然他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如此龌龊心思怎么能拿出来放到明面上讲。王老大人果然皱眉道:“你二人是同年,切不可因为殿试名次而相互嫉恨,此非君子所为。”君子所为...呵呵,什么是君子所为,当起缩头乌龟就是君子所为了吗?谢慎自打来到大明后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君子克己复礼。可问题是这等君子所为不过是一些戴着面具的举动,根本不具备教化百姓的作用。见王老大人起了息事宁人和稀泥的心思,谢慎却是连声道:“非也,非也。并非下官想要相争,实是朱同年不把君父放在眼里,下官忍将不了。殿试名次乃是陛下钦定,吾辈作臣子的自然应该叩恩。可这朱同年屡次三番表现出不屑之意,此等无君无父的行为不知是何居心!”“你!”谢慎一番连珠炮似的发问直是把朱希周问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在大明朝,你可以探讨许多问题,却唯独不能探讨君父的正义性。虽然程序上大部分进士的名次都是读卷官共同商议出来的,但最后一锤定音的就是天子本人。谢慎这么说朱希周是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的,相当于吃了一个哑巴亏。谢慎这番话极为诛心,直是把朱希周架到火上烤,朱同学气的面如死灰,一时气急竟然口吐鲜血。鲜血直接喷到了王鏊脸上,这可把儒雅的王老大人吓得不浅。他在翰林院坐班多年,何曾见过此等场面,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还是一名侍书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朱希周,才不至于让这位庶吉士跌倒在地。一时间翰林院官署内大乱,不管是观政的其他庶吉士还是本院官员都围拢上前。那朱希周早已是气的口不能言,身子微微发颤。好在他虽然气的吐血,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在侍书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官署。待朱希周走后,王鏊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近旁五经博士手中接过方巾把面上血迹擦干,连声叹息道:“有辱斯文,成何体统。”王鏊大人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碰到过这么不靠谱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了。心神不宁的王老大人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再指导庶吉士观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踱步而去。............谢修撰翰林院唇枪舌剑,气的庶吉士朱希周口吐鲜血一事很快就在朝中传开了。最开始是六部,紧接着都察院、诸监寺衙门也都风闻此事。稍了解内情的总忍不住添油加醋一番,好显得自己见识渊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之上更是纷争之地。不少人把此事联想到几月前的大比,说谢、朱二人本就有嫌隙,这次殿试却是将矛盾激化了。谢慎听到许多版本的传闻,直是有些哭笑不得。好歹翰林院也是一清流衙门,怎么被编排的如此不堪。难道明代的士大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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