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学贵经远2(3/4)
着。
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犹记得上次和兄长一起逃难到长安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当时,全国正处于各种势力割据的局面,天下沸腾,战火连绵,两千多万百姓死于非命!
在两京之间,灞河桥上,年少的他曾目睹尸横遍野,路陈饿殍,田地荒芜。那惨烈景象至今思之不寒而栗……
如今的他又回来了,驻足远望,这座大唐的国都在深夜里看上去是如此的安宁,垂直落下的大块雪花将它牢牢覆盖住,同南部的秦岭、北方的渭水连成一个整体,活像一个躺在棉被里的婴儿……
不知不觉,东方渐渐发白,随着城内钟鼓报晓的声音,一座雄伟壮阔的长安城显现在关中平原的大地上。
估计着城门已经打开,他把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哈着,又用力搓了搓,便牵着白龙的缰绳,举步朝着长安的方向走去。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把他身后的脚印覆盖……
踩着脚下咯吱咯吱的积雪,玄奘走进了通化门,这是长安三个东城门中最靠北的一个。
同七年前比起来,今日的长安要恢弘壮阔得多,整座城市规划严谨,百坊千里,犹如棋局一般整齐。
城中道路笔直宽阔,尤其是那条宽五百余尺,可容四十七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当玄奘置身其上时,心中着实发出一阵惊叹!
新生的大唐帝国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之后,呈现出一片海晏河清的太平景象。而国都长安,正是这太平景象的集中体现。
不过,对于玄奘来,这座城市只是他修学的一站,来此的目的是聆听各位高僧的讲座,解决心中的疑难。此刻的他绝没有想到,从此以后,自己便同这座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
虽然长安城变化极大,但玄奘多年游历,有着极强的方向感,根本不用担心会迷路。事实上,自从离开蜀地后,两年来,他独自一人南北参学,广谒高僧大德,芒鞋踏遍大半个中国,既使是那些初次涉足之地,都鲜有迷路之时,更何况长安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此时的他凭着记忆一直往西,很快便找到了西市东南方向的崇贤坊,大觉寺就座落在这里。
寺院客堂之中,稍稍有些发福的知客僧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僧人。
多年的风吹日晒,使他原本白晰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麦色。一身粗麻布做的短褐,由于浆洗得太多,看上去单薄而又破旧,肩头等处甚至磨得只剩几根丝线,堆积着尚未融化的雪花;背上背着一只斗笠,脚上的僧鞋沾满雪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托钵僧模样。
知客僧不觉皱起了眉头:“你是哪里来的和尚?到大觉寺来做什么?”
“弟子玄奘,乃是参学僧,慕名至此,欲随道岳法师学习《阿毗达磨俱舍论》。”玄奘一面回答,一面双手呈上戒牒。
《阿毗达磨俱舍论》,是一部总结乘各种学向大乘有宗过渡的重要论著,论中详尽地描述了佛家的时空观念等重要思想。真谛论师曾将它译成中二十二卷,而这里的住持道岳法师又著有《俱舍论疏》二十二卷,成为中原研究俱舍论的大家,远近闻名。是以玄奘一到长安,便直奔大觉寺而来。
知客和尚显然没听过玄奘的名字,那戒牒也只是随便瞄了一眼便被他随手扔在案上,冷笑道:“道岳法师乃京城十大德之一,岂是你这无名僧见就见的?”
玄奘略略一怔,随即问道:“既然如此,可否容僧在此挂单?”
知客僧有些不耐烦:“你要留在大觉寺,可有银米攒单吗?”
“攒单?”听到这个词,玄奘惊讶极了,他从蜀地游学至长安,从来都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挂单,这一路不知住过多少寺院,从未吃过闭门羹,更未听过“攒单”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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